四野的风是女人心,一忽儿在上风,一忽儿在下风,腥臭的气息如鞭子般抽打着虚空,熏得李穿山皱巴着一张丑脸,坐立不安。魏十七朝他颔首示意,拍拍九瘴兽王的脑海,命其避开红泽林,撤往附近的山丘,远远监视林中魔兽。兽王如聆圣音,趁着风向尚未逆转,夹着尾巴窜了出去,落荒而逃,离红泽林越远越好。
李穿山挖去鼻孔中的淤泥,深深吸了口气,耳廓震颤,全神贯注倾听林中动静。兽王伏于乱石中,耷拉着眼皮半开半合,养精蓄锐,体内一团五彩瘴气左旋右转,暗藏玄机。魏十七负手而立,静静等了一日一夜,忽然心血来潮,眸中亮起两团璀璨的星云,直视红泽林深处,若有所见。
一阵风起,红泽林噼啪作响,枝叶如波涛乱舞,动静愈来愈大,似有什么异物作祟。兽王的喘息戛然而止,浑身肌肉绷紧,四足盘绕着一团瘴气,凝而不散,李穿山悄无声息沉入土中,只露出半个脑袋,压低了嗓门道:“那魔兽出林了!”声音从地下钻出,瓮声瓮气,含糊不清。
魏十七打了个手势,命他们少安毋躁,眸中无数星辰明灭,隐隐窥得红泽林幽深似海,无数气根拔地而起,避让在旁,闪开一条路,一坨硕大的肉瘤翻滚着跳将出来,皮糙肉厚,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工夫便窜出密林,投远方而去,腥臊之味追逐而去,渐远渐淡,不曾沾染分毫。
李穿山数度目视魏十七,见他老神在在,心中颇为诧异,那“肉布袋”胃口极大,见佛吞佛见神吞神,却也不见得没有克制的手段,九瘴兽王只须将腹中一团孕育千载的瘴气喷出,当可伤它几分元气,窥得虚实破绽。不过魏十七既然按兵不动,想必另有打算,他乐得袖手旁观,目送那肉瘤消失在视野尽头,咳嗽一声,问道:“那‘肉布袋’七十年出林一趟,饥肠辘辘,不知要吞食多少血食才得餍足,方圆千里的生灵早就逃得一干二净,只怕没有数月工夫,不会回转来。”
魏十七若有所思,指了指红泽林道:“独木成林,那棵红泽铁树有古怪。”
九瘴兽王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懵懵懂懂,李穿山脑筋转得极快,小心翼翼接口道:“红泽铁树根植九泉,长得如此高大茂密,年久成精,只怕有几分灵性,那魔兽盘踞于此,忍无可忍才外出寻觅血食解馋,其中定有缘故……这红泽铁树……红泽铁树……”
魏十七看了他一眼,颇有几分赞许,深渊之子果然见多识广,不可忽视。他凭借星云双眸,隐约窥得红泽铁树的气根如定海神针,插入地脉深处,从炽热岩浆中汲取丝丝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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