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荇立刻警惕起来,他知道妹子打小就机敏过人,最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意,当她用心试探的时候,每一句话别有深意。他有意无意碰了夏芊一下,暗示她不要多事,得罪了羊护。
魏十七道:“当年有北羊南韩说法,河朔羊氏和扬州韩家都是天下闻名的大豪商,生意当然不会小,说维系万人衣食也不为过。”
夏芊兴致勃勃道:“经商我是不懂,你们都做些什么生意呢?”
“商人逐利,天下的生意都差不多,酒楼,当铺,茶马,丝绸,珠宝,利润大的无非是这些,大抵与衣食住行相关。”
“衣食住行不可或缺,现下这些生意是谁在经营?”
这一问切中要害,连夏荇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却听羊护轻飘飘道:“谁知道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生意总有人接手,官府,帮派,行商,有力的多占几分,坐享其成,没力的帮人跑腿,挣个辛苦钱。胡人南下,兵荒马乱,丝绸珠宝之类生意估计做不下去,酒楼当铺茶马保不定更兴旺。”
“羊先生可没有提赌场和青楼!”
“那都是伤天害理的买卖,羊氏祖训不能沾手。生意做得再大,也得留点肥肉给三镇的节度使吧,总不能让他们一味喝汤,而且这种生意,没有军方在背后撑腰,没人敢做。”魏十七并不知晓什么羊氏祖训,想当然的解释,却说得有模有样,挑不出毛病。
夏芊立刻醒悟过来,河北三镇不同于中原,节度使一手遮天,羊氏不可能把所有生意都占尽,得高人指点,只做“衣食住行”的买卖,也是免祸自保的良策,兵祸四起,世道再乱,也动摇不了羊氏的根本。可是谁会想到,有人会釜底抽薪,干脆把羊氏家族一锅端了!
她想了想,继续试探道:“炼铁锻兵的利润也很高……”
夏荇重重咳嗽一声,为妹子的无知感到脸红。
魏十七慢吞吞道:“夏小姐,本朝从开国起就实行盐铁专卖,未经官府许可,私自锻造兵器,那是等同于谋逆的重罪,按律法要诛九族的。当然我们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世道这么乱,侠以武犯禁,很多时候官府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要当成光明正大的生意来做,似乎不大可行。”
“废话,我当然知道盐铁专卖!”夏芊肚子里嘀咕了一句,眼珠一转,又问道:“那么造玻璃呢?”
“玻璃浑浊易碎,运输不便,造价高昂,没法跟陶瓷比。制造玻璃器皿多半是朝廷的造办,专供皇室大内,民间只用陶瓷,没有商号靠贩卖玻璃获利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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