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花厅坐定,脚下传来细微的流水声响,热力透过青砖冉冉升腾。邓元祥暗暗称奇,这是皇室寝宫才有的享受,以铁管导流沸水,弯曲盘旋于砖下,隆冬时节室外滴水成冰,室内却温暖如春,恍若隔季。临水轩主人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当是姜幼仪姜花魁所为,此女出手阔绰,来历定不简单,申老弟欲与之共度春宵,只怕是痴心妄想。….
喝了一开茶,环佩叮当,姜幼仪缓步而出,香风扑面而来,千娇百媚一个美人儿,极尽美艳之能事,邓元祥虽是个糟老头子,新如古井不泛绮波,此刻也不禁呆了呆,生出我见犹怜之心。盛名之下无虚士,姜花魁果然冠觉群芳,临湖轩无人能与之匹敌,幸亏她留在了建南城,若出现在皇城,早被显贵视同禁脔,早早收入囊中。
姜幼仪见过客人,入座相陪,眼波流转,言笑盈盈,心中却有几分好奇,她早知今日来客动用了天大的情面,临水轩主人无法回绝,只能应允下来,省去敷衍一干纨绔子弟,她也乐得清闲。二位贵客一姓邓,一姓申,老者是观鹤楼的掌柜,与宫内贵人颇有渊源,少者是珠宝商之子,家业凋零,两手空空,此番回到建南城,不知有何打算。单凭此二人的根脚来历,她想不出为何要一掷千金,巴巴地见她
一面。
申元邛仔细打量了几眼,微微皱起眉头,此女从头到脚干干净净,不染半点道法气息,他所感应到的并非此女,而是另有他人。姜幼仪望了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微笑道:「奴家蒲柳之姿,不入申公子法眼,自觉惭愧,还望公子恕罪则个……」邓元祥闻言微微一怔,这等美人儿还瞧不上,申老弟眼界究竟有多高?说什么春宵一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听他淡淡道:「姜花魁色艺双全,名动建南,乃人间绝色,无须妄自菲薄。」
邓元祥心中打了个咯噔,这话说的!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姜花魁心高气傲,怎能咽下这口气!果不其然,姜幼仪笑容微敛,叹息道:「人间绝色,韶华转眼即逝,申公子奔走江湖,可曾有缘一睹神仙风姿?」
申元邛道:「姜花魁可愿亲眼一见?」
姜幼仪不觉笑了起来,以手支颐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还望申公子成全!」
邓元祥本打算略坐片刻即托故告辞,留申元邛一人独对花魁,此刻听二人对答,不觉心痒难忍,申老弟乃是道门弟子,为师门奔走,机缘凑巧,说不定当真见过神仙,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再坐片刻,静观其变。
申元邛喝了一口茶,徐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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