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的气息,温热热的有点沉闷。赋云歌抬起无比沉重的眼皮,瞧了一眼还在昏迷的狼尘烟前辈,下巴不自觉地颔了颔。
另一边的荼蘼,看起来比他还要困。昨晚之后,赋云歌和狼尘烟都用尽力气,实在没有办法,她是靠自己跑东跑西,又帮垂危的狼尘烟祛毒,这才能顺利离开揽云阁,继续朝兆罪明邦进发。
荼蘼感觉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只想躺在软绵绵的地方睡觉。可是这架马车上连坐垫都硬邦邦的,身边还靠着狼尘烟粗糙的衣服,蹭的她发痒。
赋云歌和狼尘烟经过一战,都气力衰竭,恢复非常缓慢。外伤或许还好说,但现在内功的耗损,可是给他们带来极大的不便。
赋云歌半合着眼睛,手里提着一只被麻绳系住瓶口的瓷瓶,里面浓郁的药气透过软木塞游入他的鼻腔,颇为难闻。
这是荼蘼说她自己调制的药茶,可以帮他们恢复伤势。可是这种混杂着腐臭和酸败气味的药茶,还真是难以下咽。
他偶尔瞟一眼荼蘼,能看到她表情郁郁地靠在车板上,好像能滴出几滴苦水似的。
闷燥的空气弥漫,她的脸颊有些红。似乎是为了方便,她把后面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细嫩无瑕的后颈。
看着看着,荼蘼就朝他这边偷瞄过来。两人的目光不小心触碰,又连忙挪到别处。
赋云歌头脑浑浊,无比慵懒。他倒想继续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可是等到马车到站,他们还得继续奔波劳累。
自揽云阁离开,他们有听传闻说最近这里有见到一些道士出没。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但露岩观的人马在附近聚集,肯定有他们关注的情况。
摇晃颠簸的路,好像要把他的骨架颠散似的。赋云歌慢慢靠后倚了倚,嗟叹一声。
荼蘼扑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什么都不想。她在看赋云歌的侧耳根,那道纹路显得他颧骨坚挺好看。
长途的路盘绕在山间,一道道好似卯梁的痕迹。夕阳顺着山树的缝隙随意洒下,地面凌乱的光斑好似碎金。
然而,就在这样的感觉还未消散,当他们的马车驶过一座陡峭的山峰腰时,从山顶的方向,倏忽传来异变。
猝不及防,马夫的缰绳一阵颤抖,马匹受惊,鬃毛随之扬起。
车里三人感到地震般身躯前后猛地连番晃动起来,眼前一片混乱,差点从前面的篷帘甩出去。幸好马夫技艺娴熟,拽着缰绳制住失控的马匹,连声高喝着,才让它再度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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