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董卓一族的覆灭。
···
疼!
这是董黛睁眼醒来的唯一感觉,此时蓬头垢面、咽喉沙哑的她已再无半点往日的风采,一度被烈火烧灼到的秀发,也在逃亡的途中被董黛自己用匕首割断,她的身上因为在草丛、林中爬行穿梭了许久,又多挂了好几道伤痕,挨到如今,一牵动伤口就是火辣辣的疼。
她强忍着疼痛,从草丛中探起身来,确认了天色将昏,这里是渺无人迹的旷野之后,才轻轻摇晃蜷缩在她身边的小董白,让她从昏昏沉沉中转醒。
董白哪怕陷入到了昏迷之中,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想必是她在梦中梦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亦或者她在梦中又将今日的飞来横祸又回忆了一遍。
但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而言,这种经历终究太过于惨痛,短短半日间,她就丧失了人生中的一切依靠。
在逃亡时,董黛还能够用严厉的话语,刺激、吓唬她紧紧跟上自己的脚步,但当逃出生天时,董黛看着悠悠转醒的董白,一时间也哽咽无语。
“姑妹,我是在梦中么?”
这是董白醒来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确实,变故发生的太快,让人仿佛就在梦中一样。谁又能想到,如今蜷缩在草丛之中的两个女子,竟然是曾经在郿坞中锦衣玉食的贵人封君呢。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董黛怜爱地抱着董白,眼睛望向了逃亡时的来路,只见郿坞方向有黑烟升空而起、经久不绝,她不知道坞堡中的祖母等其他亲人如何了,也不知道董白的母亲如何,更不知道自己的幼弟能不能逃出生天,或者说,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些事情的结果。
她恨那些谋害自己父亲的朝臣,恨那些杀戮自己族人的士卒,也恨自己,她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不能够和父兄等人并肩御敌,只能够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苟活下来。
带着董白隐姓埋名,逃往何处,董黛在逃亡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但是当她再看向冒着黑烟的郿坞方向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哭出声的冲动。
···
河东皮氏城
阎行站立在用熟土夯筑的城墙上,手掌轻轻摩挲过厚实的墙垛,他眼睛望着西面和皮氏仅有一河之隔的三辅大地,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奉、候选的白波人马,已经到了哪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阎行才突然回首,向同样安静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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