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自责之色,唏嘘道:“林某一生,累人累己。仔细想来,鲁师兄何其谨慎?一路不曾泄露根脚,到沧州时,临行前打折一棵松树,威慑两个公人,吓得两人瞠目结舌赞叹,却是我一时多嘴道‘这值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杨柳,连根也拔将起来。’怕是这句话,无意露了师兄行藏,以至于被迫离了汴京落草。”
众人里,有些知道林冲过往,有些却只知他被高太尉迫害,不知具体情形,此刻听闻,都不由唏嘘。
石秀不住摇头,忍不住直言道:“哥哥,若我是你,便是魂飞魄散,骨肉成泥,也要血洗了太尉府。大丈夫,如何肯教人这般摆布?”
林冲闻言苦笑,两行泪水垂下,颓唐道:“我只恨自己懦弱。”
曹操叹口气,伸手握住林冲的手,沉声道:“自从相识,便少见你快乐,你之过往,也曾有些耳闻。前些日子,见到尊师周侗前辈,还因此和他起了几句口舌,怪他一味强调规矩,把豪杰都教做了羊羔。”
林冲连连摇头道:“怪不得师父,是我自己蠢。”
曹操也摇头道:“非也,只因你以往身边都是循规蹈矩之人,自然生不出无法无天之心,但你此刻看周围——”
林冲下意识顺着他挥起的手看去:恶鬼般的刘唐,吹胡子瞪眼的牛皋,太岁阎罗似的阮家兄弟,满脸桀骜的石秀,阴沉着脸的鲍旭,用鼻孔看人的樊瑞,甚至皮球般跳动的王矮虎……果然都是些妖魔鬼怪、恶煞凶神!
曹操道:“如今你有这干兄弟,无法无天算什么?翻天覆地都不为过。兄弟,你便当自己死在了野猪林,又或者死在了沧州牢城营,今日之你,早已新生!”
“我……已死在了牢城营?”林冲若有所悟的念着。
“正是!你只记住,那个安分守己逆来顺受的老实人林冲,早已死了。”曹操重重拍了拍林冲的胸膛:“现在这腔子里跳动的,是一颗顶天立地、横行当世的丈夫心!丈夫不可辱!凡辱你者,即辱我也,敢辱我等兄弟者,莫说虫豸一般的区区太尉,便是当朝官家,也要他以血清偿!”
林冲听了此话猛然抬头,瞳孔里如燃起一团烈焰,直勾勾凝视着曹操,忽然哈哈一笑,须发皆张:“正是,正是!辱我者我当杀之!管他是甚么帝王将相!人活一世,只求个痛快淋漓、无愧无悔罢了。哥哥,这番金玉良言,林冲抵死不忘!”
宋江从未见温煦和蔼的林冲绽放这般慑人神采,一时间心惊肉跳,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曹操那句“便是当朝官家也要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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