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也大笑不已:“好酒之人嘛,一葫芦不够。”
周安世道:“可周某听说,王爷这葫芦里卖的可不都是酒。”
“是药。”江凡认真道:“穿肠毒药。”
周安世拿起一只葫芦,仰头灌了两口,辛辣的烧刀子让他也忍不住咳嗽几声。
“好酒,好酒啊,王爷说的倒是不错,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咱这里,可没色。”江凡笑着和高起对碰共饮。
周安世眨眨眼:“这江山,岂非绝色?”
> 江凡开怀:“是啊,自古江山如美人,管叫英雄尽折腰,想不到,大帅也是情怀中人。”
周安世颔首:“只可惜,今日我周安世喝着王爷这穿肠毒药,却不知王爷那把刮骨钢刀在何方。”
江凡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知道周安世说的是自己这趟设局,被他吞咽了苦果,却不知道为这如画江山,江凡又布了什么局。
可是抛开这些大层面,江凡心里无端浮现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自己是夏帅周安世的穿肠毒药,而……王夫人,不知你是否那魏帅夏侯的刮骨钢刀呢……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喝到兴起,周安世击节高歌。
江凡没想到,这首诗周安世也知晓。
“哈哈哈,好诗啊,当初自太华顾青衫处闻得,越发感慨王爷诗才如滔滔江水不绝,一浪高于一浪。前有临江仙,后有明月几时,如今更有这天下风云,只是不知,王爷年纪轻轻,何以如此沧桑感慨。”
江凡小脸红扑扑:“无他,少年人,无病呻吟则个。”
“王爷风趣……”
月至中天,江凡摇着空空如也的葫芦:“呵呵,看来少了。”
周安世醉意朦胧的缓缓站起身:“不少了,不少了。我这落跑元帅,醉矣,只怕又要落跑喽。”
他说罢,抬头看着天上明月,似有些出神,慢慢摇摇头:“今朝明月照我身,不知青史洒向谁?”
江凡也缓缓站起身:“月本不知冷暖,不明兴衰,亘古如此,大帅可知,若月当真有知,恐怕也是看惯了风云起落,才变得如此清冷淡然。”
周安世微微颔首,轻叹一声:“今朝终于得见王爷,并于老友一醉,余愿足矣,日后若相见,亦可如这月华清辉,不问冷暖……”
说罢,将葫芦摔于青石之上,仰天哈哈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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