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激荡,虽说很多事情已经湮没于历史长河的吉光片羽之中,但站在城下依旧能触摸到过往的金戈铁马。
背嵬营与迎亲使团前往江边准备渡江,裴越策马立于城门外,仰望着充满战火遗迹的巍峨城墙。
旁边有一位年过而立的武将,正是当年与裴越一起在横断山中并肩厮杀的李进,如今是镇南大营燕山卫指挥使,同时身兼蒲圻城守军主将,而且他还是指挥使一级武将中少数的子爵之一。
离园一别,迄今已有三年矣。
李进开口提醒道:“越哥儿,去了南边之后你要格外小心一些。”
其实刚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像别人一样称呼侯爷,但裴越执意不许,至多在外人面前可以那样叫,私下里自然还是按照当年的叫法。
裴越颔首道:“我明白。李大哥,燕山卫驻守蒲圻城,这是谷伯伯的安排?”
李进道:“是,蒲圻城在整个江岸防线中位置最重要,侯爷他不希望有任何闪失。其实——唉,愚兄说句实话,守城倒也罢了,蒲圻城却不好守。”
裴越笑了笑,说道:“因为头上有一堆婆婆?不过我看保定侯不像是那种媚上欺下之人。”
李进摇头道:“他自然不是这种人,只是蒲圻并非军城,而是人口数十万的大城,很多时候愚兄要处理的不是军务,而是数不胜数的狗屁倒灶烦心事。”
裴越忽地扭头看着他说道:“李大哥,其实谷伯伯让你守蒲圻城,不仅仅是为了守城,他对你还有更高的期望。”
李进微微一楞,旋即眼神亮了起来。
他看向茫茫大江的南面。
裴越点到即止,拱手道:“李大哥,再会!”
李进肃然道:“越哥儿,一路顺风。”
裴越拍马前行,与等候在岸边的亲兵登上定州水师的战船。
一千余人加上车马,水师战船往返数趟才将所有人马运到南岸。
裴越沿路欣赏着南方景色,当然最吸引他目光的依旧是那座江陵城。此城本是南周所有,但是被谷梁领兵硬生生夺下来,此后十余年时间里屹立不倒,与另外两座坚城成为南周朝野上下的肉中刺。
使团的车马位于队伍中部,前后皆是背嵬营的骑兵。
从江陵城到南周承北大营之间的六十余里,如今已是无人生活的区域,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战乱殃及的池鱼。因为缺少人类活动的痕迹,这片地方的草木极其茂盛,就连主道上都是青草依依,旁边依稀能看见田地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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