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未尽。
谷梁便接着说道:“只是你认为陛下在行险,趁着北疆战事将你和藏锋卫调开,以便让某些人可以尝试着迈出那一步,就像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一样。”
裴越叹道:“我不明白他为何要那样做。”
谷梁却道:“我更不明白你为何要抗拒。”
裴越面露迷茫之色。
谷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声叹息后,幽幽道:“越哥儿,你难道忘了当时在这间书房里,我们商议的那些策略?”
裴越怔住。
仿若一道闪电照亮脑海中的思绪,回忆汹涌袭来。
插手储君之争、挑动各方势力内斗、逼迫王平章出手、为祁阳公主一脉和广平侯府报仇雪恨。
谷梁神色复杂地说道:“这几个月你做得很好,甚至就算是我亲自筹谋,也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但是有句话叫旁观者清,在我配合和辅助你的过程中,我发现你经常会陷入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中。你的行事风格依旧凌厉果决,然而心思却不断变得柔软,我不知是否成婚之后的温柔乡让你有了这样的改变,只知在眼下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这种柔软很可能会让你陷入绝境。”
裴越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抬头望着谷梁,从他眼中感知到真切的关心,思忖之后坦承道:“岳丈,其实你我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谷梁心中稍有迟疑,但仍旧直白地问道:“不想杀陛下?”
“不想。”裴越很快便给出答复,随后又补充道:“弑君的罪名谁都承担不起。”
只是他自己都未必相信这个理由。
问题在于很多事情没法解释,他没有经历在定国府中十三载生不如死的岁月,只能从记忆的碎片里勉强感知,故而当初不能无视裴宁而手刃裴戎和李氏。他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无法像陈希之那样对十七年前的京都流血夜有着痛彻心扉的恨意。
平心而论,除了去年年末那段不算阴狠的打压之外,开平帝对他这个庶子出身的新贵委实器重和信赖,甚至要超过当年的王平章和沈默云,也给了他常人不敢想象的地位和荣光。
想到这儿,裴越面露苦涩地道:“我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但是我并不希望他糊里糊涂地死了。岳丈,也许这就是虚伪吧。”
然而谷梁却摇头道:“不,这不是虚伪。”
他顿了一顿,又道:“盛端明说你有赤子之心,我觉得这个评价很中肯。”
裴越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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