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沉吟道:「难怪当年我离开朝堂之际,均行公几次三番请我留下来。像我这样的人很难融入进文官阶层,他身为东府执政这般行事未免古怪,如今得知他暗中掌着銮仪卫,倒也能说得过去。」
谷梁饮了一口清茶,郑重地问道:「你如何看待接下来的朝中局势?」
席先生缓缓道:「皇帝信任均行公,但他的年纪很难坚持太久,故而只是过渡之选。至于皇帝先前任命的六位辅政大臣,洛季玉和韩公端性情互补才智卓越,兼之东府那边力求稳定,因此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但是西府这边,他将萧瑾的名字放在你的前面,显然另有打算。」
谷梁自嘲地笑道:「陛下这些年已然将我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接下来只要再调整边军将帅,我将来能够动用的底牌会越来越少。之所以还让我留在西府,不过是为了安抚越哥儿的心。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莫蒿礼离开朝堂之时,新君便会请我告老归乡,然后由萧瑾接任西府左军机之职。」
席先生沉思片刻,低声道:「北营能否保住?」掺
谷梁微微皱眉道:「陛下会在去世之前将京营和守备师的许多军职空出来,然后留给新君安抚人心。依照我
对陛下的了解,他这次将长弓军和祁年军调来京都绝非无的放矢,南安侯苏武和普定侯陈桓必然会接手京军西营与南营。」
他顿了一顿,目光幽深地道:「北营……按如今的格局来看,京营、守备师和禁军经过这次的大洗牌,绝大多数已经被天家牢牢掌控,至少五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五年时间足以新君坐稳那把椅子。原本我以为陛下会让越哥儿继续执掌北营,可是他实在太了解那小子的性格,不动声色地将他从北疆召回,又送给他那么大的功劳。」
席先生自然明白谷梁所言何意。
如今事后回看,即便裴越没有返京,在京都守备师、禁军、边军和京营老卒组成的优势兵力面前,王平章的胜算微乎其微。可开平帝显然掐准了裴越的脉搏,知道他暂时没有反意很难拒绝皇帝的传召,让他赶赴京都又拿到很多功劳。
只是对于如今的裴越而言,这些功劳未必就是好事。
席先生沉声道:「他去年在南境的军功并未循例封赏,加上这次纾困解难,皇帝是想封他为国公。」
谷梁颔首道:「没错。」掺
依照大梁祖制,凡国公之爵不能直接掌兵。当年王平章被开平帝极为倚重,封国公之后也只能进入西府,不可再继续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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