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斯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我和珊多拉,然后很快看到了我们身后的实验台。水晶容器中静静躺着的是他昔rì的部下和战友,我注意到他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脸上划过一瞬间的怀念,随后又恢复平静。塔维尔上前一步,作为整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她此刻有些尴尬:“先祖,很抱歉……”
安瑟斯不等塔维尔完就摆了摆,示意现在什么都不用多,随后他默默地来到实验台前。长久地凝望着那个躺在水晶容器中的老部下,整整一分钟没有开口话。
等我都忍不住想打破沉默的时候。老爷子终于动了,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对水晶容器弯腰,致意,告别,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船长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显得非常平静,就好像以前无数次这么做过一样,他默默地告别了自己的船员,才抬起头看着我和珊多拉:“什么都不用,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我上前一步,感觉有很多话想却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只能很没营养地憋出一句:“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刚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眼前的老祖宗就是前两天刚被复活的来着……
我尴尬地呆在原地,讪讪地不知如何是好,安瑟斯倒是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他反而释然一笑:“真的不用在意,作为一群已经死掉亿万年的老鬼魂,身就不应该太奢望重返人间。这是许多年前就注定的命,塔戎就这样安息吧,至少我还能尽到船长的分,给他送送行。”
塔戎,看来这就是躺在水晶容器中那名先祖的名字了。
安瑟斯转头看向水晶容器,神sè平静:“我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样送别过多少船员了,更记不清有多少人连被人送别的机会都没有就静静死,比起他们,我和塔戎都很幸运,至少他死有所葬,至少我有机会目送这些老部下……所以就这样吧,不用替我难过。”
安瑟斯一席话——让我更不舒服了,他对生离死别的麻木总是让人想起当年希灵人举族流亡的黑暗rì子,那段历史丝毫没有让人轻松的地方。我和珊多拉只能默默点头,表示理解,而安瑟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我只有唯一一个要求,希望能按照母星上的风俗安葬这些复活失败的老朋友,把他们安放在石棺中,葬于深海。”
珊多拉抬起头看着安瑟斯的眼睛,后者道:“这是当年我们在一起闲谈的时候经常提起的一件事,那时候,每天都可能死人,所以话题最多的也集中在这个话题上。塔戎经常开玩笑地,他希望自己死的时候可以像在老家一样,用故乡的葬礼,沉到母星的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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