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
但话没讲完,脖颈已一痛,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裴液摘下面具来,黑猫不知从何处跃上他的肩头。
他戴这张面具本来也不是为了掩饰什么身份,在宫里如此粗糙地做下这个事,要查的话很快就能锁定他裴液。他只是为了让鱼紫良没什么幻想地相信,这个神秘黑袍人真的毫不在意杀了他。
当然他露着脸也可以做一样的事,但他怕鱼紫良会愚蠢地以为他不敢杀他。
他对施虐也没什么喜爱,不再去看那具半死不活的身躯,螭火将一切血污一焚而净,他把两具身体扔进床底,然后把绑好的鱼紫良和昏厥的高挑舞女扔到床上,把帘子一拉,屏风一遮,至少三四个时辰里,没人会来打扰。
他打开窗子,无声纵了出去。
……
内侍省居于掖庭之南,总揽掖廷、宫闱、奚官、内仆、内府、内坊六局,是万千宫人之统属,与掖庭只隔两道不高的围墙,东西宽则一致,宛如接在掖庭下的一短截。
服色不一的太监们来来往往,省中坐班的太监总比进来拜问的要趾高气昂些,有事而来的又总比做仆役劳务的要昂首挺胸,裴液难得在这里见到些外面衙门般迎来送往的气氛。
而在一切急声或笑语中,裴液罩着袭灰衣,提着桶清水,扛着个拖把,对着地图从侧门径直往里而去。
鱼嗣诚的私宅占了内侍省的整个东南,确实也没什么人往这边靠近,它远比裴液想象中还要奢华,在这样正经的朝廷官署,其人占了整整一角,营造成了雕梁画栋的私家宅邸,一越过影壁,就见精心搭建的奇石之山,镜潭曲水环绕其下,简直比宫中的景观还要精致。
裴液想起来他们共谋的太平漕帮,其中确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巨银流入这位大宦官的囊中,而这显然不是他最主要的营收,手握权舆二十多年,其人所敛应堪称挥霍无尽、肥得流油。
裴液行在白石砌成的池畔,两边飞檐高门的房屋都严丝合缝地闭着,路上见不到一个人。
他径直往后面主屋而去,除了形制不对,其占地几乎近如一座宫殿,裴液仰头看着跨过园门时,旁边却第一次传来一道语声。
“诶,你是——怎么这时候过来?”
裴液转过头,一个臂搭拂尘的朱衣太监正皱眉看着他。
裴液连忙放下拖把水桶,躬身行了个礼:“回公公,小人是奚官局新分派的洒扫……前辈们说得连鱼大监的宝地一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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