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难熬,在于太在乎谢家,太在乎大皇子与朱柯公主,对谢家与皇子公主的期望太高,以至于时至结果,谢家的落败,大皇子成庶民,公主姻缘难顺,令寄以厚望的娘娘摔得太惨。
皇上的心思又完全不在娘娘身上,娘娘作为一国之母,离形同虚设已不远矣。
谢皇后笑而不语,她知庆宫令是想让她宽宽心,莫要太难为自己,以至心中郁结,可这并非她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她亦是心不由己。
“娘娘是要回宫么?”庆宫令侍候着谢皇后暂退出年宴,只知自家娘娘高坐凤座,看着底下宴席时其乐融融,相较娘娘已身处境,其心中难免越发郁结,这才与皇上禀说退出片刻,却不知娘娘出武英殿后,欲往何处。
“还要回宴席,怎能回宫?”谢皇后纯粹就是胸闷出来走走,走着走着看到一处离武英殿不远的侧殿,“本宫记得那殿里有一棵白梅,眼下正是花开满枝的时候,进去看看。”
“诺。”庆宫令与一众宫娥内侍,簇拥着谢皇后进了侧殿。
此处侧殿,名儿为群芳殿,离武英殿不算最近,稍离得远一些,用来停留散心,乃谢皇后此刻最佳去处。
时值冬日,梅花开得正盛。
谢皇后站在白梅树下,仰头望着白如雪的朵朵梅花,映在眼里,眸色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胸口的闷气也渐渐消散。
庆宫令见谢皇后难得有这样宁静祥和的时候,安静地摆摆手,示意一众宫娥内侍站守得远些,都到廊下门外去,连她自己也是退至廊口石阶下,默默地候着。
谢皇后一离凤座,安贤妃即时注意到,晓得她暗下使人悄悄在谢皇后的果酒中下的那味药起了作用,已让谢皇后感到气短胸闷,不得不暂时离席到殿外去透透气。
随着,她状似不经意地侧脸,眼波流转间,往坐在后侧席案里的姜嫔看了一眼。
她与姜蕊在年宴之前一直都是安有鱼借着搭平安脉之便,行走于后宫给二人传递消息,然而安有鱼身为院判再方便,也不能时时做她们的中间人。
故而到此年宴宴席上,二人早有了共识,借用同在宴席之便,一个眼风一记眼色,都是她们互相传递计划进展的方式。
早在二人都是察言观色的佼佼者,且都聪明,心机更是各有各的厉害,接头接得毫不费力。
姜蕊一直谨记自己在今晚年宴上的任务,毕竟事关自己与腹中龙胎的安危,她是不愿意谨记,也必须记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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