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瑞不慌不忙。
他郎朗开口,声音嘹亮,响彻整座大殿。
“南川受灾,往年朝廷征银纳粮,何其困难,甚至有些偏远郡县,仗着交通不便导致上情而不可下达,耽误了赈济最佳时间,而今臣以为不如摒弃祖制,明码标价,在各郡县公开出售镇妖司名额,所收银钱填补国库,赈灾救民,同时出榜告知天下,凡江湖异士武道大家,有能前往南川镇压妖邪者,功高者同样可填补镇妖司空缺,如此一来,四皇子所提出的所有建议,其棘手之处便可迎刃而解。”
陈悬静要的就是这番话。
可自古以来,君不可无孝。
他陈悬静不好亲手打破祖制。
老人皱眉,故作沉思。
一旁的陈元佶脸色铁青,直到此时他终于确定心中所想,也终于明白当日杜景瑞为何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这老狐狸竟不顾自身子嗣安危,反而将计就计,只等今日在这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他杜景瑞无形中狠狠地在他陈元佶脸上扇了一巴掌。
二皇子恼羞成怒,屈辱怒涌心头。
饶是他城府颇深,可仍旧忍不住瞪向杜景瑞。
杜景瑞仿佛不曾看到那阴鸷的目光,置若罔闻。
尚书令楚言礼与二皇子关系莫逆,陈元佶有什么计划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前些时日,二皇子用一粗鄙阳谋算计杜景瑞,这事楚言礼心知肚明,他二人本以为从此便将杜景瑞踩在脚下,哪曾想杜景瑞将计就计,二人一番算计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楚言礼恶狠狠地望向杜景瑞,突然朝台上一拜,大声呵斥道:“臣有奏。”
老皇帝陈悬静眼底深处游过几丝寒芒,却不动声色,他一扫眉间忧虑,缓声问道:“尚书令有何话要说?”
楚言礼一甩袖袍,指着杜景瑞大声喝骂道:“臣要参那杜景瑞,此等贼子大逆不道,不仁不义,无君无父,实为狼子野心,衣冠禽兽,他堂堂一代南儒大师,竟敢朝堂之上教唆圣上违背祖制,并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卖官鬻爵,此等行径简直就是离经叛道,斯文败类,臣请奏撤去杜景瑞宰相之职,以儆效尤,以正朝纲!”
楚言礼此言一出,六部文臣皆是跪伏于地,齐声高呼:“臣等请求圣上撤去杜景瑞宰相之位,以正朝纲!”
高台上,陈悬静望着殿内臣子,跪伏近半,他不由自主攥紧了双拳。
随堂太监终日服侍老人,他对这位老皇帝再了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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