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并民田的事,他也没少干。他还让本家堂弟开了家盐行,白拿官家的盐引做贩运生意。”
“今年冬天他建了座大外宅。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引玉泉山的水环绕府邸。”
常风问:“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笑嫣道:“别以为就你们锦衣卫消息灵通。我整日跟京中贵妇们吃茶、打麻吊,一向是无话不谈。”
常风愕然。京城贵妇圈子的确是一张硕大的消息网。这些贵妇的嘴不怎么严实。刘笑嫣自然知晓不少官场隐事。
刘笑嫣又问:“你知道什么叫黄米、白米嘛?”
常风道:“就是劣等米和上等米?”
刘笑嫣微微摇头:“错了。现在京城官员给李广行贿,礼单上都写上黄米若干石,白米若干石。”
“黄米一石,即为黄金十两。”
“白米一石,即为白银百两。”
常风虽是弘治帝的宠臣,但远未到位极人臣的地步。有些人他是管不了的。
譬如李广。人家是司礼监秉笔,伺候张皇后的坤宁宫管事牌子。
锦衣卫是管官儿的官,但管不了司礼监的巨头。
常风问:“他如此不知检点。难道无人参劾?”
刘笑嫣道:“你今年一直不在京。有些事不晓得。给事中叶绅,御史张晋上折子弹劾李广。皇上留中不发。”
常风叹道:“唉,皇上哪儿都好,就是对皇后身边的人太过纵容。”
弘治帝不愧是成化帝的亲儿子。成化帝当初专宠万贵妃,无数大臣巴结万贵妃。
凡万贵妃的亲戚、心腹,个个大权在握,祸乱朝纲。
弘治帝则专宠张皇后。对张皇后的身边人过于纵容。
不过张皇后有一点与万贵妃不同。她不干政。
她的身边人也没什么野心,不追求什么权倾朝野,只喜欢埋头敛财而已。
譬如李广贪财。但他不似万通之流。
假如万通被御史言官参劾,一定会大加报复,取了御史言官的性命。
叶绅、张晋参劾李广。李广却一笑置之。横竖皇上将你们的奏折留中不发,我又没受什么损失。找你们的麻烦作什么?
我继续捞我的钱,你们继续当你们的官。大家相安无事。
说完了国事,夫妻二人又开始说家事。
刘笑嫣道:“对了。黄元今年院试题名,中了秀才。他跟咱家糖糖情投意合。过完年糖糖就十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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