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了死去多年的顾烟雨。
窗外阳光很好,蝉鸣吵闹,空气里带着一些燥热,条件不算太好的病房,楼下街上小贩的吆喝声缓缓入人耳朵。
他眼睛闭了闭眼,像栎城的初夏。
以为是一场梦,但身体的疼痛如此真实,他动了动手指,有人握住他的手。
回头,目光逐渐清明,视线里,顾烟雨的脸愈渐清晰起来。
时间漫长到一秒都很长,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眸色雪色泠泠。
跟她喜极而泣的情绪相比,江雁声的样子过于清癯疏淡。
顾烟雨离开那年,他二十岁,而他死的时候,是三十五岁,算起来他已经整整有十五年不曾见过她。
烟雨顾不得他过于疏离又淡漠的表情,她吸吸鼻子,快速看了一眼杜颂,安慰:「没关系没关系,可能是伤到脑袋了,人没事就好。」
医生上前为他检查身体。
裴歌走后,他也不想活了,他折腾自己的身体折腾得凶,而这具身体很年轻,跟常年泡在烟酒里的不一样。
医生例行检查,问到他的年龄,他皱着眉,旁边杜颂已经替他回答:「二十五。」
「医生,他是不是真的伤到脑袋了?」杜颂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什么混乱,他好像不太记得了。」
「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没有问题,」顿了顿,「但是车祸会导致神经损伤或应激创伤这也正常,等会儿再做个深度检查看看。」
顾烟雨松了一口气,「好,谢谢医生。」
而病床上,年轻男人半阖着眸,利落的碎发下眉骨跟挺直的鼻梁都拢在阴影里,眼睑下方落下一道影子,他太沉默了。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杜颂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而江雁声却直接闭上眼睛,心里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上涌,将他整个人淹没,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医生的胸牌上写的是栎城某医院,不是临川。
他回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而顾烟雨没有死。
某种潮湿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顾烟雨死的那年不到二十岁,而他那年刚好二十岁,现在他二十五岁,那裴歌呢?
他二十五岁那年,裴歌出国读书,去了西雅图,两年后她回国,他们结婚。
而如今……这个世界跟他认知的有些不一样。
医生嘱咐让他好好休息,而他也暂时拒绝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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