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应下,刚转身,看到后头走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避开视线,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努力地转回来,福了福身,便快步离去。
春郎官挑了挑眉,朝站在船舷边的苏念惜笑道:“郡主还真是会调教人。”
苏念惜瞥了眼过去,今日这位公子哥儿穿了一身湖蓝绸衫,发髻束在一枚青玉发冠里,腰间配同色玉带配饰,端的一派贵气范儿。纵使脸上被刻意伪装过,可他站在那儿,就是最吸引人注目的存在。
苏念惜眼皮子跳了跳,“春郎官当知晓,咱们是要微服吧?”
春郎官笑着趴在船舷上,也看前头人来人往的渡口,道:“这可是富甲天下的扬州城啊,苏六娘子。”
苏念惜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春郎官的用意,富绅多的地方,伪装成富人,便是最合适的。
她的视线落在他头顶的青玉发冠上,这可不是一般富绅能有的物件儿。
问道:“你准备做什么?”
春郎官一笑,歪侧过身来看她,“六娘不觉得,这一路,太顺利了吗?”
苏念惜眉心一跳,朝江面一扫,道:“你的意思是?”
春郎官伸手摸她腰间挂着的络子,被她拍开,也不恼,懒洋洋地背过身靠着船舷,仰面笑道:“你出京之事虽秘而不宣,可到底是在皇帝那儿过了明路,有人想打听到不难。以你如今的身份和朝局的变动,想要杀你之人,不会少。而太子既然安排的这么周密,就说明,这一路必然不会太平。”
苏念惜没说话。
春郎官斜了她一眼,又道:“可我们自京城出发,如今即将抵达扬州,一路风平浪静,我的情报网连只老鼠都没发现,郡主不觉得奇怪吗?”
苏念惜的手指在船舷上静静地敲着,“所以,你怀疑真正的杀招在金陵?”
“也不一定在金陵。”春郎官扫到她手指的动作,微微凝眸,又道:“只不过,对方一路不曾动作,想必事笃定一旦动手便必然能成功。”
苏念惜心头微沉,什么样的成算,能让对方这般自信?
她看向春郎官,“所以,你想怎么做?”
春郎官一笑,再次转过身,看向前方愈来愈近这火树霓虹不夜天的扬州城。
倏而嗓子一拔,剑指往前一推,唱道:“自是要引他一出斩杀令,闹他一场龙虎斗。只看我如何引千岁入账,逢场作戏巧应对!”
竹林那次得见后,苏念惜一直以为春郎官唱的是旦角,不想竟还能唱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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