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大权力,商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赚钱的。他们一方面给官府打工,一方面还搞点副业。比如说与朝贡船只商谈好,先把值钱的货物偷偷运上岸售卖,利润两家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比例分配。
这样朝贡船只就能逃避大部分关税,售价自然要低一些。三十六行拿着紧俏物资又能卖个高价,里外全是赚。当地官府自然也要分杯羹,坐在家里就有白花花的银子拿,必须两只眼全闭上。
如果光是逃税就满足了,那官商的名号就白叫了。当权力和资本穿一条连裆裤时,只有想不起来的,没有不敢干的。
前面这些只是挣钱门路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大头是走私!三十六行利用一手控制外国船只销售采购权,一手垄断沿海手工业货源的优势,几乎是正大光明的搞起了走私。
他们对内压低价格采购大量瓷器、丝绸、茶叶等货物,用小船直接送上朝贡船只,又把出口关税给逃了。或者直接用海盗船运往东南亚港口,赚的更多。
李贽是把这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改变。明摆着的,三十六行已经成气候了,不仅仅是个民间商业团体,而是脚踩黑白两道,又和官府勾勾搭搭,斩不断理还乱的庞大势力。
谁敢触碰他们的利益就等于挖了当地士绅集团、官员集团和部分手工业组织的祖坟。除非能把两广官场全撤换掉,再派重兵剿灭,否则就算皇帝亲自来了也是没辙。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打听到的细节呈报给皇帝,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内容只有两句话:莲藕身在污泥,然内心洁白。李师乃朕之莲藕,好生由污泥供养,只待来日花开之时。
含义很明确,李贽百分百看懂了,但自恃身份无法做到,又不能不做,只好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朱雀。如果还不成,那就只能动用最后一招了,去找提督市舶司的太监。
朱雀听闻此事之后一点不为难,马上就和前来洽谈建厂业务的商贾放出了风声,然后坐等三十六行自行登门。
绵白糖可是紧俏货,在泉州那边有多少出多少,绝大多数全都运往了日本和东南亚,想必广州这边的商人也不会看着能挣大钱的货物无动于衷。
但两个多月过去了,依旧不见有三十六行的人露面。就在他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抓耳挠腮的时候,护厂队长递上一张名帖,上面只有五个字,广州黄见望。
“请……备好茶!”本已经有点绝望的朱楩,见到这个名字浑身上下立马舒坦了,不慌不忙的回屋换上见客的袍服,端坐在客厅的太师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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