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月中靖州城,秋高气爽。
谢云渡扬声嚷着一连串借过,单手抱着孩子侧身从热闹的面馆间穿过,一边顺手捞起一坛店家今秋刚酿成的新酒,好不容易才在馆子最里面角落找了张空桌子坐下,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人可真多。
谢云渡随便把酒坛子搁在桌角,把头顶的斗笠拨到背后,腾出空儿来把小孩抱到靠墙的椅子上坐好,才伸手去摸那酒坛盖子。揭开迎着光线往里瞧,酒质清冽明亮,谢云渡从那酒香里隐约闻出股草药味,半是满意半是难受地啧了一声。
满意是因为他自然知道这正是秋露白最好的时节,难受则是他先前已经在草药堆里泡了三个多月,居然还就绕不开了。
算了,其实也不差。谢云渡给自己满上一碗,拎着碗沿一口饮尽。
凡酒醉不了修行者,却是一样的清爽解馋。冰凉酒水下肚,立刻就压下了这一场秋末回返的暑气,让人从头到脚都透着爽快。
谢云渡余光看见身边的小孩正在瞧着自己,顿时来了劲儿。
“你也想尝尝?”谢云渡嘿嘿笑道,“那可不行,乐正前辈交代过我,不能乱喂你东西吃。”
不过这孩子显然只是感觉到动静随便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真的很感兴趣。谢云渡还说着话,他就又要闭上眼睛了。谢云渡以为他要睡,便赶快把他重新抱起来搁在大腿上,结果等人在怀里靠好,这小孩又精神了,睁着眼睛跟谢云渡面面相觑。
“……这小祖宗。”
谢云渡忍笑嘀咕了一句,便又问他:“想不想去看人家师傅抻面?我带你去瞅瞅?”
正巧这时那边厨子正在案板上砰砰砰地砸面团,短暂地吸引了这孩子的目光,谢云渡就权当他同意了,便抱起他再次一路“借过借过”地凑近去看热闹。
谢云渡过去的时候厨子已经开始抻下一把了。一大团和好了的白面团,拉着两边顺力道轻轻扭扯了几下,便很快拉成一长条,再不知道怎么折转几个来回,眨眼间就从四股八股越变越细,一看就是出锅后柔韧又有嚼劲的好面。厨子一身短打,利索得很,一挥手便将抻好的面往白气蒸腾的大锅里一丢,等过会儿捞起来过一遍凉水,再舀上一勺喷香的浇头,面便成了。
等着小二把面一碗碗端走的间隙,厨子倒还有空抬头夸赞一句:“您这小公子生的可真好看!”
类似的话谢云渡走到哪儿听到哪儿,早已听得相当熟练了。
最开始被人误以为这是他亲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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