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但季无相的声音依旧平稳而傲慢,就像过去与季牧的每次对话一样,他等待着季牧的反应。
季无相知道这么多年了,季牧一直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季牧也确实随之看向了他。
但他只不含情绪地看了那一眼,旋即又继续闭目凝神。他的修为被锁了太久,即便解开封禁也绝难顷刻复原如初。但季牧不得不尽量调动体内艰涩的真力,默默为自己接续周身断骨。
季无相笑了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也知道季牧其实在听。
“你刚出生不久,还只有这么点大的时候,”
季无相双手虚抬,就像在抱着曾经的那个婴儿。他平淡回忆说,“那时你尚未会笑,尚未学会说话,就已经先懂得了嫉妒。”
那个婴儿,任何人只要抱过它,它就再不允许他们去抱别人。它有天生敏锐的灵觉,一旦嗅到父母身上沾染了别人的气味,就会立刻大哭。哭声里透着股子狠劲,却一滴泪都不掉。它从天性中就要求独占。
季无相说着,季牧恍如未闻。
他只是用指尖将那座小小的莲花台托放在自己肩头,然后起身去捡后面角落里的七弦琴。
“……后来到了冬天,你刚学会跑会跳没多久,大约这么高的时候,就因为我随口夸了你三哥一句。你听懂了,当天晚上就要把他推进后湖那个冰窟窿里。”
季无相抚掌笑起来,叹道:“那时我就在想,这可真是一个好胚子。”
七弦琴的琴面早已沾满血水,弦也不知何时断了三根。季牧抬手勾起一缕规则金线牵引过去,让他的琴一点一点变干净,断弦重续,直到连磕碰出的最细微的擦痕都消失不见。
等做好这一切,季牧才抱琴起身,向这个原本应该是自己父亲的人走过去。
“现在再想想,确实是我错了。”
季无相看着季牧说道。
季牧就在他面前站定。
“我当时就应该,”季无相森然一笑,“早早杀了你这个祸害。”
季牧低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神情异样平静。
其实他极少有像此刻一样由内自外都感到非常平静的时候,但事实就是如此。季牧不知道这是否是季无相仍在试图操纵他的情绪,又或只是这个人的真心话。但季牧现在心里确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像在听旁人的事。
那么他便当作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季牧本就不擅长同时思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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