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瓜果正当中最是清甜的一角,但纵是如此,蓄三绺须的府邸主人脸上仍是不见喜色,抱起双膝,坐姿甚是不端庄,始终双眼朝府邸外张望,奈何隔壁胥孟府喧嚣得紧,自家却是门可罗雀,只得收回眉眼眸,接过绸帕蘸了蘸额头薄汗,朝院内招招手。
登时有六七位衣着极薄,已是冻得唇间泛青色的女子,从院内艰难挪动已然冻僵的双脚,竭力展现出袅娜腰肢来,纷纷走到府邸主人面前,低眉俯首,却将仅着薄纱的双腿凑近前去。
“早年里,家母请了位看相摸骨的先生,神神叨叨,言我是离火命,每逢冬时手足滚烫,往往需以凝冰消去燥热,没想到还真说得不差,”将双手置于脂玉似的美人玉腿处,这位蓄须的中年人才难得有了些笑意,手上力道却是加重,“难为各位身在府上做这般差事,想来腿脚都是饱受风寒,到老免不得遗下病灶来,眼瞧着如今少赫罕开明,我送上些银钱,不妨各自散去,或织或耕,过些太平舒心日子。”
即使是被寒天冻得腿脚麻木,再经中年人双手加力,女子面色忽然泛起些红来,可听闻此话,竟也不顾寒凉与双膝不便,几位女子齐齐跪倒,竟是无一乐意离去。
“算我沈白坡没白疼你们。”
沈白坡这次的笑意真切了些,颇为亲昵伸出手去,摩挲眼前女子脸颊片刻,随后才收回手来,令众人起身,重新以白脂似的玉腿冰手,神情重新变为晦涩不明。
沈府上下无论家仆侍女,还是这些位冬时方能派上用场的女子,所得俸禄极为丰厚,莫说是远胜寻常人家,就连那等将生意做得不差的商贾,怕是也要觉得这俸禄十足丰厚,哪怕是在战事愈发浩大的今年,这份俸禄竟是雷打不动,依然能使沈府内外得富贵。
“偏偏府宅,陋陋院墙,抱飞光以同寿,揽海波之烁烁。”
府邸外正尽心清扫积雪的老仆虽是衣食无忧,也无旧疾,可还是一时觉得腰间酸楚,稍稍抬起头来,却是在府邸外的深巷里,望见一队衣袍染血,甲胄斑驳的兵卒,犹如一团云雾似策马而来,最后停在沈府前。
为首大将压根不曾下马,只是欠身朝老仆挤出一丝笑意来。
“王庭贺知洲,前来议事。”
正堂里的沈白坡听闻马蹄声,早已令众人退下,只余一位奉茶仆从,神色平静赤脚起身,走到院中安安稳稳等候。
老仆大开府门,十余铁骑并不下马,而是驾马入府。
“贱商沈白坡,恭候王庭铁骑久矣。”
长揖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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