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贺难一方赴宴的就只有四个人,除了他以外都是个顶个的能打,此刻芮无勋与谢斩的心思全不在饭菜上,但却也没有什么动作,而魏溃的一个扫视便将对方数人如戈矛般的杀意全数斩断。
「我的樊哙,还是挺可靠的吧?」贺难咽下了一口炖得脱骨的雉腿肉,这算是酆山的特产,由于地势险峻,酆山上能活到成年的飞禽走兽都健壮得很,肉质紧实可口,贺难一伙围山这几天倒也打过不少野味,但从他们这些外人手里烩出来的菜终究是没有这些常年屯聚在酆山的「本地厨子」做出来的地道。
方恨少摇头:「非要说的话,也不只是樊哙而已呢——不过正如你所见,我们酆山的这些能算得上高手的人都已经坐在这间屋子里了,说句实话,以现在咱们双方的阵容来看,我们这些人在他们三位面前将你刺杀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但这并不意味着酆山就该到了改旗易帜的时候了……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吧?」方恨少也是颇有些无奈的,从他个人的立场来说,阎罗王之死其实还真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只不过五大堂主都是阎罗王的铁杆手下,他们的态度就很坚定了——就算暂时不能与贺难这女干贼撕破脸皮不死不休,但也绝对不能媾和
。
但说实话,到底是战是降是和,远不是这些人能说的算的——真正决定这件事儿的人不是将士,而是项王。
方恨少一介文弱草莽,如何能从这磨牙吮血的兽巢当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因为他是阎罗王势力蓬勃发展上一道不可缺少的护身符——说得极端一点儿,这寨子里缺得了费安国,但却离不开方恨少。
因为他才是那个负责在天边卫和阎罗王之间牵线搭桥的人。
自比项庄,实在是有些委屈了这个貌不惊人的男子,但如果他在今日只扮演一个恃勇力而奋发的剑客,那么项王也绝对不止是已经亡故的费安国。
「方兄你倒是早这么说啊……亏我还被蒙在鼓里这么半天。」贺难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但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方恨少邀约的目的以及他代表的是谁:「当然你应该也听说了,你们那位周总管已经与我见过面了。」
不少人都在贺难这种貌似忠良的伪装上面栽过跟头,多半都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浮于表面,但方恨少可不这么想,他并不觉得年轻就是劣势,也不认可浮夸就是缺陷,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心态放到了最低、乃至于地位上仰望贺难的层次——只有这样,才可能防住此人埋伏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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