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家之言,恐怕难以服众——谁知道不是你暗杀了我们掌柜之后又布置成这种场面呢?」客栈的跑堂听了半天船医絮叨,只觉得说不到实处,便抢出一步道
——周围全是船医的同伴他也不惧,这沱沙淀终归是他们的地盘。
「哎,我说你这后生……咋个如此不讲道理?」这话却是给老船医气笑了:「先不说我是个郎中不是杀手,一者我和你们掌柜无冤无仇,二者老叟已经五十有三,哪还有把子力气能将你家掌柜带到河边再使得他溺水而亡?」
「哼,反正我们也不懂这些,还不是任凭你一张嘴怎么说?也许是你和那个厨子合谋害死我们掌柜,两人一起将尸首搬到这地方来的呢!」跑堂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跑堂的胡搅蛮缠却是连他们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客栈的厨师也帮着说了两句:「早上我这位同行的确是问了我附近的菜市怎么走,一来一回也与我平时采买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两刻钟左右——他买来的食物现在就放在客栈前门,说是等他们离开一起带走,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就在众人围着王千浑尸首乱成一团时,就见王掌柜的偏房夫人叶慈和儿子王光第又在客栈伙计的簇拥
之下走了过来——虽然是妾室,但王掌柜的正室早亡,长子又不在此处,由母子俩来主持大局也是应该的,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的家事。
叶慈见了王千浑尸体,却并无太多情绪流露,感觉十分木然,而王光第的神情中也未见什么悲痛,反倒是震惊却多了些。后来的这班人也得知了验尸的细节,又免
不了七嘴八舌地吵嚷。
「夫人,您看现在咱们怎么处置……」客栈的账房先生瘪了瘪嘴,让这位偏房主母拿个主意——贺难察觉这女人不太对劲,眼神正往自己这方向看,却是不经意间与那女子对视了一眼。
叶慈虽然一介女流,此刻却十分沉着,她把目光抽回之后沉默片刻,便道:「先将官人尸首抬回屋里去吧,在此大呼小叫总归不是个事儿——吩咐个旁人去城里报官,但不许说发生了什么事,只告诉他王掌柜请捕头来,咱们这些人也一概不许走漏了风声,都先回客栈再说。」
本来邓开沧昨日点完货就准备今天起航,但如今眼前出了人命,洗清嫌疑之前也不好再走脱,好在行程也没有那么急,留出一天的容错也无妨,只盼着官差来时能早些结案。而一行人回去时也不再吵嚷哭闹,竟是一种古怪的肃杀氛围,王光第和跑堂一前一后抬着父亲尸首走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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