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与当然记得。
那天她喝了红酒,醉的不行,给他打电话,小声问他,怎么还不去接她。
于是他直接从京城飞抵港城。
然而到了以后,还不算完,小姑娘给他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她要他帮她洗澡,还很体贴乖巧地说,今天头发可以不用洗的。
就为这句话,他差点没能踏出顾家大门。
第二天他逮着她问责,她难得心虚,绯红着脸,呐呐说做过一个梦。
梦里,她生了病,他喂她吃药,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他笑了声:
“你不是还说,你不肯吃,我还凶你?”
沈璃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
“你没有凶我。事实上,你抱着我哄了很久。”
“那是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刻印在她的记忆中,蔓延到她的骨血里,无法忘却。
她似是想起什么,唇角翘起小小的弧度。
“刚才你说,找了我一年,幸好最后还是让你撞见了。其实——不是幸好。那天晚上,我是故意拒绝和苏媛一起回云州,留在临城的。因为就在她去临城的三天前,我做了那个梦。在梦里,当天我和她一起回去,结果在高速上发生了连环车祸,我右手永远丧失了一部分的功能,再也没办法画画了。”
陆淮与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
“从那以后,我的确再也没有拿过油画笔。”
她的声音很轻,带了自嘲。
“我没办法接受这件事,于是选择逃避,故意与师兄他们疏远,渐渐没了往来。甚至连师父因为胃癌去世的时候,都没敢进灵堂吊唁。”
“不能画画,自然也不能开车。闻叔问过我,我只说不能开就不能开了吧,何况从雁回峰那件事后,我确实再没碰过车,闻叔就再没提过。”
“其实到叶家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在去叶家的第一天,叶晟就划伤了我的脸。叶家不欢迎我,苏媛不喜欢我,我不是不知道。但那时候我想,她终究还是把我接走了,她还是愿意在扔下我十一年后,重新接纳我。她不是不爱我,她也有她的难处。”
“所以我想,只要我做的足够好,我们之间的隔阂会消失的。何况当时,叶瓷对我很好。她把礼服借给我,带我一起去二中上课,还在苏媛面前为我说话。”
她像是笑了下,似嘲似讽。
那些年,拙劣的演技,满心的算计,交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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