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号的机魂在哀鸣——当然,只是单纯地用这一句话来形容,还是不够准确。
严格意义上来说,它的哀鸣声并不是直接传入卡里尔耳中的,是黑暗帮助了它。机魂的声音在黑暗中轰隆作响,将过往一一吐露。
锈蚀的金属,被抹去的天鹰,遍及船体各处的污秽邪恶群山号的机魂已经非常虚弱,几近于消散,但它仍然存在。犹如一个躺在战壕中奄奄一息的士兵,固执地在尸堆中摸索他的枪。
他需要枪来完成他的任务,但他已经瞎了眼,无法从鲜血和尸体中辨认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能一点一点地用手指触碰,并嘶吼出声。
这呐喊声被卡里尔确确实实地听见了。
他停下脚步,扫视偌大的沙坑。
战犬们继承而来的传统与当年在努凯里亚上的残忍表演早已大相径庭,可是此时,他所看见的景象却足以令人感到恍若隔世——那些被埋藏在沙子中的尸骸又回来了。
或已腐朽,或还残留血肉。热气腾腾,暗红色的血迹显眼到甚至让沙子无法被统一地称呼为‘黄沙’.
奴隶主的杰作,血腥的磨盘,灭绝人性的捷径。
卡里尔缓缓抬起头。
他看见一面被悬挂于沙坑顶部的旗帜,破旧、染血,边缘多处破损。
它原有的颜色和形制到底如何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单纯地使用肉眼观察得出答案的问题,因为一颗巨大的混沌八角星在其上污浊了一切,从忠诚者们的脸上取下的面皮也早已取代了旗帜原有的布料。
卡里尔面无表情地举起右手,并指,竖掌,轻挥.
旗帜就此被毁灭。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中,那些原本正等待着他或其他登舰之人的恶意正在无声地退散。它们源自亚空间,是尚未成型的胚胎。
它们本该从亵渎的仪式中降生,而卡里尔阻止了这场分娩。他甚至将孕妇也一起杀了,那东西死时的尖叫在整个群山号上蔓延。
黄沙开始飞舞,肉眼不可见的手掀起了狂风,将它们吹得四处乱飞。锈蚀的金属、牵连在一起的线缆与被腐蚀到破烂的装甲板一同显现。
这個沙坑被设计的很深,因此战犬们对承载黄沙的材料应当是有要求的,想来大概是某种珍贵的合金。只是现在看去,它们已经难以履行职责
但也只是‘难’,而并非‘不可能’。
许多具尸骸就躺在它们上方,沙子从骨头与盔甲的缝隙中缓缓洒落。多数死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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