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胜子看到顾为经开始画画,就不再说话打扰。
她捧着一杯柠檬水,侧着头安静的看着。
胜子小姐嘴里含着一根吸管,从素描纸上的作品开始逐渐成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很久都没有真的在喝。
酒井胜子牙齿不自觉的啮咬着纸吸管的管壁,液面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柚木地板流淌着琥珀色的光泽。
小女孩抱着猫猫与世无争的坐在地板上玩耍,耳边能听到的只有笔尖落在粗糙纸面上的摩擦声和偶尔两声狸花猫不耐烦的“喵喵”。
胜子小姐觉得四周的气氛平和安详中带着金色的朦胧光泽,宛如一幅哈德逊河画派的水彩风景画。
时间在这一刻都变得很慢,好像能在这常年饱受战乱和动荡之苦的第三世界国家里,将这安宁到不真实的美好一幕永远的保持下去。
同样显得不真实的还有身边男孩子手中的钢笔画。
“这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能画出来的作品。”
胜子心中想。
这句评价经常被媒体安插到她自己的身上。
但和眼前顾为经的作品相比,她觉得对方才更有资格被这样称赞。看顾为经画画,酒井胜子觉得像在看落叶古寺,小僧诵经。
不会因为老套而觉得陈腐,青春中又透着与年纪不一致的禅意。
酒井胜子眼前,顾为经正在用鱼网一样交错细密的阴影调子,编制着猫猫前额处的一处斑痕。
笔墨中有属于自己的笔势笔魂正在形成。
大概用不了多少年,就会形成自己独有的笔法风情。
似是大潮时天边泛起的第一抹水痕。
总有一刻,
会化作接天的海浪拍岸而来。
胜子开始微微的出神。
她想象着。
多年以后,傍晚时分,他们手挽着手走走某间辉煌壮丽的美术馆之间。
那是一间非常宏伟的展厅,记者的镁光灯闪烁,身边都是他的画和她的画。
展厅柱子上悬挂着流动的多媒体屏幕上写着“祝贺顾为经&酒井胜子艺术家夫妇在某某艺术馆开办主题美术展云云”。
某某?
她出神的想着那间艺术馆应该是梵蒂冈、大都会还是卢浮宫。
无所谓。
这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时顾为经正侧过头和自己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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