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落笔时嚎啕而泣,哭的不能自及,固然是动情到了深处,但在鼻尖抹一点芥末,微微“调”出三分余韵滋味,何尝又不是退而求其次的聪明人的做法呢?
能让观众在欣赏画作时鼻尖一酸,无论是嗅到了苦痛,还是嗅到了“芥末”。
都已经胜过了平白没有滋味的大多数人了。
不是么?
魔都双年展历史上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便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但是这一份退而求其次的《百花图》,撞上了顾为经破而后立的《紫藤花图》。
就像“芥末”流下的眼泪遇上了真情而发的泪水。
瞬息之间。
花意的李鬼,李逵。
原形毕露。
唐宁明白,在这一株紫藤花树面前,自己《百花图》上的设计精巧的琳琅花卉,全都变成了塑料纸卷成的假绢花。
现在不是顾为经自我怀疑,换成唐宁对着这幅画,开始怀疑人生了。
若非技法实在拙劣,她甚至觉得这会是曹老先生本人的手笔。
唐宁比顾为经有利的点在于,从小到大的赞美让她的内心更加强大,而且,她的地位早以无需像世界上的任何人证明自己可以成为大画家了。
所以。
唐宁不会自我怀疑绘画水平。
她只是发自内心的不解,一个十八岁年纪的小孩子,凭什么有积淀能画出这样的画呢?
乃至于这份技法,也让唐宁心中微微惊惧。
初入职业二阶等级的技法水平,自是不值得唐宁正眼瞧一下。
一百个这种水平的画家加起来,都不值。
然而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距离她在师门群里,看到林师兄分享的他的作品才过去了多久?
这个提高速度,就让唐宁不得不感到悚然了。
说是一天一个样子,一点也不夸张。
人们说唐宁是百年一遇的大才,可自己当年最多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穷乡僻壤的年轻人应该有的进步速度。
现在粗砾不堪。
可以这种幅度发展下去,再过几年,大师的雏形也就出来了。
技法能提高的很快。
而一个画家对于笔下作品的情感投入,就她而言,她绝对不可能涨的这么快。
这种心绪的打磨,对职业道路顺的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唐宁来说,才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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