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庖丁解牛,便是这般画刀金属的边缘穿梭在颜料之中,像是鱼儿回到了大海——
它不是破开水流,而是和四周的水流融为了一体。
油画刀从画布上划过。
顾为经说要做减法,但是当他的手指握着的小画铲切开颜料的时候,手起刀落,画面并没有因此而变的破碎或者单薄。
恰恰相反。
仿佛有一层透气的、莹莹的、润泽如琥珀,又清浅如月光的光线,在画面上浮现了出来。
那是春天的底色。
顾为经说要有春光。
于是。
春意便在画面绽放。
酒井胜子神采奕奕的看着他的动作,女孩从未想过,油画刀竟然能被控制的这么自如。
小小的“像皮擦”在男友的手中,近乎已经被升化到了艺术的地步。
不需要一板一眼的尺子量出来般的严谨技巧,不需要再三的斟酌思考。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犹豫和迟疑,似乎任由手中的画刀牵引着自己前行。
没有规范,也就没有了拘束。
胜子在顾为经此刻的神情之上,几乎看到了阿姆斯特朗的影子。
不是登上月球的那个,而是演奏爵士乐的那个。
做为世界上的最有名的两个阿姆斯特朗之一,也许在美国的很多地方,在圣路易斯安那州演奏爵士乐的,才是更有名,更有影响力的那个(注),酒井太太在学生时代,是他的狂热粉丝。
(注:即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爵士乐大师,格莱美终身成就奖得主,路易斯·阿姆斯特朗。)
在阿波罗十一号登上月球的前一年,他才靠着手中的一支小号,把风头无量的披头士乐队,在公告牌榜单上斩于马下。
他的SOLO自由所性,充满了活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好像一束光,依靠着直觉,穿行在无垠的太空。
技法没有界限。
他自己,就是唯一的界限。
“你的油画刀,用的真是出神入化啊,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么?”
当顾为经放下手中的画刀时,酒井胜子忍不住出声,好奇的询问道。
“最近用油画刀做画似乎也蛮热的,那位侦探猫,不也就是靠着画刀画,拿到了Scholastic集团,今年的写作与艺术大师奖的提名么?”
酒井小姐随口说道。
“熟能生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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