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三代,徐渭、文徵明,汤显祖、黄公望——他们在过去一千年里都不曾有幸得见敦煌的经卷,不曾见过那些唐代的软装绢画与经书,而我们见到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而自东周代以来我们知道的所有人,是书上看过的所有人,一切的贤者,一切的古人,他们都没有发现过甲骨文的奥秘。连那么推崇古礼的孔子都不知道甲骨文,孟子也不知道,却在那时,在战争的阴云笼罩之中,在华夏文明是否应该要全面西化的大讨论之中,这份瑰宝,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也是三千年而一泄其秘。”
曹轩轻念出声。
“我这一辈子是很讨厌提国运,至少是很讨厌那种把一切都归功什么玄之又玄的运气之上的那种‘国运’的说法的。”
“华夏文明能走到今天,是一代代先辈们战斗抛头颅洒热血,辛苦奋斗、耕耘的结果,而不是什么摇骰子,摆八卦摆出来的结果。把胜利归功到运气之上,是对革命先烈贡献的亵渎,也是对历史的不尊重。但唯有这件事上,我愿意去相信一下,冥冥之中是自有国运的。”
“它就像一根巨大的定海神针,伫立在那里,在告诉我们,中华文明传承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
曹轩点点头,用力的重复道:“不会倒下,不能倒下。”
“所以我这一生提笔作画,就和古人读圣贤文章一样,无论画什么,都带有虔诚的使命感。所以我画画时,要首推立意,这意味着在提笔的那一刻,主题就要明确,立意要生动,要有感而入画,而不是为画而‘造’感。”
“要言之有物,也要画之有物。”
“就算不敢说能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么高远的志向。”
“那么能做到养性、舒情、解忧、破闷也都很好……但如果只是些炫耀技法,或者孤芳自赏性质的画,我却是很少要画的。”
“它就与为赋新词强说愁一样,缺少了情感的深度的支撑,就变成了的纯粹的文字游戏——顽强的野草,要胜过王候将相桌子上品玩的无根之花。”
“鲁迅说,中国人自信力的有无,状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为据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曹轩说道,“画画也是一样,要往纸里扎,要往地下扎,在呕心沥血中往人们的血脉深处扎,要能沉下去,这样的情感才真挚,这样的创作者才可爱。而非往上飘,玩那些表面华丽的,实则空洞的你吹捧我,我吹捧你的狗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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