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陛下因驸马,而将台谏弹章留中,中外士大夫皆不知悉,臣不胜忧疑!”
“陛下固爱驸马,然臣恐从此言路堵塞,使上下无所分明,使小人有可趁之机……”
赵煦的脸色,顿时变了些,他轻轻咳嗦了一下,道:“邓相公的忠言,朕记下了!”
都堂,当然是恨不得皇帝什么事情都和他们商量,什么事情都与他们一起决策。
只有这样,他们的权力才会完整。
偏偏赵煦却喜欢搞小圈子,尤其喜欢用专业的技术官僚去做他们专业的事情。
你像宋用臣管的修河、修路,沈括管的专一制造军器局,苏颂管的元祐浑运局,都是都堂无法插手的。
还有高公纪、向宗回在熙河做的那些事情……章惇、高遵惠在广西搞的勾当……
以及蔡确在福建,陈睦在明州的作为。
都是都堂无法插手、干预。
别问,问就是皇权特许,天子特旨,事关军国机密,外人不当与闻!
这些人和他们负责的事情,也都是通过实封状,直抵君前。
在这种情况下,宰执们自然是有些危机感的。
所以,邓润甫这是在借题发挥。
赵煦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意,直接打断了他的施法。
邓润甫也是个识趣的,当即躬身再拜:“伏唯皇帝陛下,能作威作福!”
赵煦一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赵煦原以为,邓润甫是想要非议自己搞密室政治,绕过都堂做的那些事情。
现在看来……
邓润甫实际上想表达的是——陛下,臣还没有上车啊!
您好歹和苏颂一样,也给臣安排一个专门的差遣!
嗯!
这确实很大宋,也很士大夫!
百五十年来,大宋的宰执们,就一直在彼此拆台和彼此攻击。
什么文官士大夫利益集团,铁板一片?
纯粹是个笑话!
皇帝随便丢几根骨头出去,他们就能互相打成一团!
说到底,封建地主文人的软弱性是天生的。
只要皇帝能抓住主要问题,每次只打击一小撮顽固派。
保证其他人都只会看戏,绝不会有什么兔死狐悲的想法。
甚至可能会有人在旁边加油鼓劲。
乃至于亲自下场,在失败者身上踩上一万脚!
典型的就是王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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