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必资以豪杰。刘曷柱等将向慕华风,故弃暗投明、改过自新,优礼待之,则河北黎元安集,师旅和宁。假以时日,弃暗投明之辈愈众,匈奴之势愈衰,则中兴有望矣。”
天子冷笑一声,道:“中兴和朕有何干系?邵勋都住进丞相府了,难不成要朕擢升他为丞相,封王裂土,再领冀州牧?”
这些职务、爵位都是曹操领过的。司马炽这么说,其实有讽刺的意味。
曹操居邺城时,因为“录尚书事”非常不方便,因此干脆重新恢复了前汉时的丞相,总揽大权。
他还兼领了冀州牧,就近于邺宫处理冀州军政大事。
当是时也,邺宫丞相府才是天下权力中枢,霸府实至名归。
邵勋难道不是当代活曹操?
“陛下,今岁洛阳乏粮,士民百姓不得饱腹,怨言遍地。”卢志上前说道:“八月以来,匈奴突入,百姓不得收割,待至岁末,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能有多大事?”司马炽嗤了一声。
“禁军将卒无粮散去,铜驼街上群盗蜂起,便是宫城亦不得安。”卢志说道。
天子猛然转过身来,对卢志怒目而视,道:“卢子道,安敢为此?”
卢志可不是王衍,他不会惯着天子,直接挑明了:“陛下或可拭目以待。”
王衍沉默不语。
显然,他与卢志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互相打配合的,核心诉求就是让天子用印,批准了邵勋提交上来的一系列奏疏。
比如镇将的设置。
比如官员的任免。
比如战功封赏等等。
在国朝,郡公已是外姓功臣的顶点。收复邺城之后,朝中有幸进之徒上表,请加邵勋为“侍中、车骑将军、录尚书事、都督司豫兖冀徐五州诸军事”,又以梁、陈二郡为梁国,封“梁公”。
此表一上,直接让司马炽破防了。
他知道自己如今没什么权力了,无力改变什么,于是就躲、拖。
整天不是在林苑里赏花,就是在天渊池钓鱼,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让群臣好一顿找。
今天王衍、卢志按照苗愿提供的消息,在九华台把天子堵住了,逼他用印——其实大印并不在天子手里,他不可能兜里揣那么多东西四处跑路,这些玩意有专人保管的,但样子总要做的吧?
呃,被堵住已经很没面子了,此刻又被威胁,司马炽顿时悲从中来,道:“邵勋亦是晋臣,奈何要覆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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