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向东,跨过泃水,进入北平境内。
邵勋和段部信使来来往往,不断传递消息。
刚忙完春播没多久的幽州百姓被征发了起来,转运粮草,个个唉声叹气。
士族豪强则紧闭门户,中立观察。
泉州阳氏的分支、无终阳氏则准备了三万束干草,送往军营。
泉州刘氏(汉济阴太守刘郃之后)、潞县弋门氏、雍奴鲜于氏各送来了五千斛粮豆。
无终田氏族人赶着羊酒前来劳军。
形势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幽州士人豪强更愿意投靠邵勋,而不是鲜卑。
毕竟他说晋语、夏言,而不是胡话,一应习俗也是正儿八经的中原人,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过别扭。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三月初十,邵勋率亲军、黑矟军、义从军全部,以及相对信任的刘野那家兵三千余骑,离开无终,往东南方向前进,与辽西郡公段疾陆眷“饮宴”。
段疾陆眷等人带了五千骑来会。
苍茫草原之上,旌旗飞舞,鼓角阵阵。
长如丛林般步槊高高举起,缓缓前移。
片刻之后,长槊丛林分开两半。
一红袍大将现出了身形。
亲兵、将校护卫左右,如众星拱月一般,护他前出。
段疾陆眷来了精神,运足目力仔细看着。
好个雄壮的武人!
段文鸯也在旁边默默观察,看到邵勋的模样,心中就有股亲切感。
老子最烦那些胡说八道的士人了,邵勋挺对胃口。
段匹磾也觉得不错。
各人有各人的审美观,不同族群也有不同族群的文化。
段部就不太待见士人。
慕容鲜卑礼遇士人。
宇文鲜卑则是讨厌士人,除非你特别有才,不然人家根本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辽西公何在?”未几,那位红袍大将竟然推开了举着大盾的亲兵,策马而出,大呼道。
他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身披金甲,手执大槊,横于马上。
马槊既粗且长,重若千钧,但在此人手里,却如同柳枝木棍一般举重若轻。
喊完话后,他顿槊于地,目光越过前方排得整整齐齐的鲜卑骑兵,仿若无物。
段疾陆眷叹了口气,向段叔军点了点头,孤身前出,在二十余步外停住,牵马步行而前。
段叔军则悄然退往后方,往营帐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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