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一松手,直接倒在了榻上,似乎不胜酒力,睡过去了。
王惠风松了一口气。
方才脑中天人交战,差点就要狠下心来,把梁公唤醒,然后冷着脸拒绝他。
现在正好,不用她主动撕破脸。虽然不愿意承认,她还是有些留恋和梁公之间那种默契的感觉的。
她提建议,他欣然接受。
她起个话头,他就能猜到下面的话。
她高兴,因为又为天下百姓做了一点事情。
梁公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睡梦中仍有解不开的忧愁。
王惠风伸出手,纤纤玉指轻轻抚上。
梁公紧皱的眉头渐渐散开,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王惠风露出些许笑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现在可真老实啊。
谁能想到,一个能在数万武人面前跃马提戈的猛士,安静下来是这副模样呢?
王惠风坐在榻上,轻轻托着腮,目光一直落在邵勋脸上。
邵勋紧闭着的双眼偶有轻微颤动。
方才倒下去的姿势没掌握好,时间久了,微微有些不得劲。正想着是不是要调整下时,王衍来了。
“咦,梁公竟然醉了?”王衍惊讶道。
“喝了很多吗?”王惠风看向父亲,问道。
王衍瞟了一眼邵勋,又看了看女儿衣裙上的褶皱,叹道:“大胜班师,心中喜悦,难免多饮了几杯。”
说完,唤来仆役,嘱咐其立刻去做醒酒汤。
“天下未定,少不得梁公,以后万勿贪杯暴饮。”王惠风起身,走到王衍旁边,取来一张毯子,盖在邵勋身上,说道。
王衍正准备拿毛毯盖在腿上,见状气结,暗道:“全忠,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方才宴上聊了些什么?”王惠风自然地坐在邵勋身旁,捋了捋秀发,问道。
王衍悄悄看了眼邵勋,道:“多为虏事。”
王惠风嗯了一声,她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不是她擅长的部分。
“太原那边,为父有些老关系。你阿娘也有不少亲人健在。”王衍又道:“老夫收温太真为军谘祭酒,你道为何?太真刚娶王氏新妇,正是用命之时。太原温氏,可没完全破家。郭氏亦有不少部众,以后都是助力。”
王惠风有些奇怪,父亲以前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但她也没深想,只道:“如此,梁公也能轻松些,他太累了,什么事都扛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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