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安说着,叹息一声:“为此事,此战虽胜,朝中弹劾阿爹之声却也不休,而阿爹在那一战后,不仅是伤了一条腿,又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直是养了数年之久。”
听得这段往事,常岁宁神情微怔然。
常岁安见她表情不太对,心中咯噔一声,生怕自己方才之言给阿爹树了个好战嗜血杀人如麻的可怖形象,而阿爹到时或也不介意化身如此形象来回馈他,便赶忙挽救道:“但阿爹并非嗜杀之人,且一贯军纪严明,阿爹虽不曾说,但我相信当年之事必有内情在。”
常岁宁看向前方的演武场,轻点头道:“我也相信。”
因为她知道常阔为何如此,更知他轻易做不出违抗圣命之举,她都知道。
一同出生入死多年,她怎会不知道,怎会不相信呢。
想到常阔那条微跛的腿,一阵风卷起练武场上的沙尘,吹得常岁宁眼眶微涩:“那不打仗的这些年,阿爹他都在做些什么?”
“不打仗时,阿爹便多是与崔大都督一同练兵。”常岁安道:“实则阿爹腿伤之后,有几年很是颓废消沉,是崔大都督——哦,那时还不是大都督呢,他不过才十四五岁,但已在战场上磨砺过了,且立了功被封了游骑将军,当年就是他来了咱们府上,突然要拜阿爹为师,阿爹起初并不肯答应,觉得他脑子有病,崔都督磨了约是有近一年之久……”
常岁宁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旧事,下意识地问:“最终阿爹被其诚意打动了?”
“哦,那倒不是。”常岁安很诚实地道:“阿爹纯粹是被他磨得烦了。”
常岁宁不禁露出一丝笑意:“烦了也很好。”
听常岁安说了这些,她便大致能够想象得到老常彼时的模样了——那样的情形下,有个人来烦一烦他,也是很好的事情。
见妹妹笑了,常岁安说得越发来劲了:“那日阿爹气得不轻,烦得头发都挠乱了,冲出去就要将人打一顿!”
常岁宁:“真打了?”
“真打了!我和楚叔都亲眼看到了!”常岁安道:“崔都督到底年少,哪里是阿爹的对手,原本我还担心闹出人命来,想着一旦要给崔氏抵命,怕就要拿我去抵……可谁知崔都督竟很抗揍,且挨了这么一顿打之后,阿爹竟松口了。”
常岁安说起此事,挠了下后脑勺:“我都疑心,崔都督是故意找打,而阿爹是中了崔都督的苦肉计。”
“或许。”常岁宁道:“但应当不止如此——能叫阿爹松口,或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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