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点催促道:“小阿鲤,拿着吧!自家人就不要见外了!”
见崔璟并非是假客套,而是真实在,常岁宁便伸出手接了过来:“多谢崔大都督。”
崔璟这才继续往前走去:“谢倒不必,聊胜于无——”
“……”常岁宁看着手中的铜符。
喜儿也险些听不下去。
聊胜于无?
堂堂玄策军首领,崔氏嫡长孙的贴身铜符……这若叫“聊”,那她就真的无了!
崔璟的话还未说完:“你还是要自求多福。”
常岁宁点头“嗯”了一声:“崔大都督放心,这个我擅长。”
经过这段时日同这具身体的磨合,随着对形势局面的了解,脚下是故土,身侧是故人,除了阿爹密了点,砸得她有些发懵之外——如今她也得以卸下些许防备,慢慢变得松弛了一些。
在北狄那三年,她都快要忘了曾经的那个“自己”是怎么活着,是怎么说话的了。
而今,她似乎又慢慢将自己找回来了。
听着这句“大言不惭”的话,崔璟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
她在看着前方,一双眼睛尤为明亮。
崔璟回了寺中,便去忙了公事,常岁宁则带着空了的桶,再次去了后山打水。
如此反复四趟来回,日头渐渐升高,那坐在河边巨石的荣王世子忍不住问:“常娘子不累吗?”
“最后一趟了。”常岁宁拿手背擦了擦额角上的细汗,随口问:“荣王世子还不回去吗?”
李录含笑道:“就要回去了。”
他说着,再次看向对岸青山:“此处风光甚好,只可惜明日就要离寺了。”
“明日贵人们就要离寺了吗?”不远处的小沙弥闻言看向常岁宁主仆,不由小声道:“真是可惜了呢……”
没人帮他们干活了。
一旁年长些的僧人低声训斥小师弟:“……怠懒之心岂可有?”
小沙弥愣了愣:“我只道可惜,师兄怎知我可惜的是什么?”
哦!他知道了!
除非师兄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小沙弥拿抓贼的眼神盯着自家师兄,那僧人脸色涨红,连念几声阿弥陀佛。
末了,想到昨日听住持方丈讲经时的心得,又试着与自己和解,尝试接纳真实的内心。
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干活勤快又实在的施主,谁能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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