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上崔琅那双并无太多恶意的眼睛的同一刻,察觉到了手中钱袋的不对。
“长孙郎君今日才知道我崔琅喜欢欺负人啊。”崔琅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衣袖,“走了走了,今日雨大,不适合吵架。”
见崔琅回了自己的马车,长孙家的仆从气愤难当:“郎君,岂能就这样放他们走!”
“今日有祖父的交待在身,无暇与他纠缠,来日再算此账!”长孙寂脸色难看地道:“走!”
少年坐回马车内,立即打开了那只钱袋。
果然,那里面没有银子,只有一节拇指长短粗细的小竹筒。
方才他握在手中察觉有异,才没有立即扔掉。
此时打开那竹筒,竟见里面藏着卷起的字条。
长孙寂赶忙展开来看,其上仅小字两行——真相藏于城西观音庙后,一见即知,行须谨慎,勿打草惊蛇。
署名唯一个常字。
少年尚有两分稚气的眉眼蹙起,纵设想诸多,却到底未有自作主张,而是返回府中将字条交给了祖父长孙垣。
长孙垣见罢,思索片刻,即令人秘密前往了字条所示之处,再三交待要避开一切视线。
且不论其它,单说那常家女郎借崔六郎那纨绔子弟以如此方式传达消息,便可见暗中必有诸多耳目监视。
而盯着他长孙家的眼睛,向来更是只多不少。
天黑之际,一个被装在麻袋中伤重昏迷的少女,被悄无声息地带回了长孙府。
人虽是昏迷着的,但一并被带回的还有一封信,确切来说是那少女的供词。
看着那供词之上所写桉发之首尾经过,长孙垣面色几变。
明家……明谨?!
“父亲……”长孙彦看罢之后,亦难平复心中震怒,但仍持怀疑之心:“……会不会是那常家女郎为她兄长脱罪的手段?焉知不是编造!”
长孙垣看向那闭目昏迷的少女:“先将人医醒。”
冯敏至深夜方醒,她一眼即认出了那张消瘦严冷的面孔正是当朝左相长孙垣,也正是被她间接害死的长孙七娘子的父亲。
那极给人以压迫感的老人目色如刀:“将当日你二人行凶之经过,一字不差地再说一遍。”
冯敏惧极,却不敢不遵从。
她声音微弱颤动,将经过言明。
看着那少女脸上畏惧而悔恨的泪水,长孙垣心如刀割,一字一顿问:“我萱儿最后一句话……说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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