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已经传开了,但仍有许多人不敢相信这当真是个女郎,这一举一动,怎么瞧都是个英姿飒爽,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少年郎嘛。
这究竟得是吃了多少个少年郎,才能学得这么像!
火把映照下,那张漂亮飒爽的面庞之上笑意渐敛起,神情渐正,望向他们。
众人不自觉地也跟着收敛神态。
少女声音清亮:「接下来,便真正要以自身血肉为城墙护守和州了,诸位怕吗?」
「咱们是爹生娘养的,他们也是!一石头砸下去,他们照样脑袋开花!怕个啥!」那妇人第一个开口应答。
常岁宁点头:「荠菜大姐所言是极。」
「战场之上,有时比人数悬殊更能定胜负的,是士气胆量悬殊。」她道:「要想杀敌,需先杀掉自己的恐惧,再杀掉对方的胆气。」
说到此处,少女话音微顿:「我知道,这些话同怂恿诸位赴死并无区别,这很残酷,但战场之上历来只有你死我活,要想活,便不能惧死。」
「而我可与诸位允诺的是,和州城,定能保得住。」
少女最后一句话声音不重,却如一记重锤,敲开了石壁,将天光放了进来。
常阔无声看着身侧的少女。
「那就行,我信常娘子!」有人扯出个带泪的笑来:「我们死了不要紧,和州城能活就行!」
他们都有父母妻儿,只要和州城不死,家便不会死,他们虽死也值。
再说了,刺史大人和大郎君那样的人物都能为和州而死,他们又算个啥!
能和刺史大人做同样一件事,纵是死,也是光彩的!
「常娘子!」那名唤荠菜的妇人端着酒碗,咧嘴笑得洒脱:「我敬常娘子一碗!」
盛情难却,常岁宁便端过云回递来的大碗,与众人共饮。
「啪!」
有人将碗勐地摔在地上。
「你干啥?」妇人立马看过去。
众人也看向那摔碗之人。
突然被众人围看,摔碗之人瑟缩了一下,赧然道:「那说书先生不都是这样讲的吗?大军将发,将士共饮,摔碗为号……」
多豪气,多决绝啊!
妇人瞪着他:「这么多碗全摔了?日子还过不过了!打仗时本就缺银子,有你这样败家的吗!再说了,这碎瓷崩得哪儿哪儿都是,不得人来扫?万一割着人那不误事吗?」
「……」摔碗之人忙蹲下去捡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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