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少年抱着一杆长枪,两名侍女跟随,为首正说着话的是两位年轻的女郎,二人身量都颇高,一人穿着凤仙色襦裙,梳着双高髻;另一人穿着雪青色束袖细绸袍,乌发拿白玉簪束作马尾,身形若青竹,边走边拿棉巾擦着脸颊上的汗珠。
几乎只一眼,骆家人便能分辨哪个是常刺史了。
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抬起一双眼看过来时,骆泽一时怔怔,原来……竟是这种“雌雄莫辨”。
一切女儿家的美好特征分明都未曾被刻意模糊,只因其周身气势像极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二者矛盾却又极好地杂糅一处,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气质。
总之,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那些盐商们,个个富得流油,他们嘴上说是全部家底,实则九牛一毛……常妹妹可不要对他们心软!”李潼话音落,跟着常岁宁看去,才瞧见有人等在前头。
骆观临隐隐听得“盐”、“心软”等字眼,正思索间,被自家母亲从背后推了一下,唯有走上前去。
常岁宁看着他脸上的面具,不禁一笑:“险些未能认出先生来。”
骆观临强忍着不自在,抬手向她一礼,选了个他正关心而又不那么尴尬的话题切入:“……常刺史在着手江都盐政?如今私盐贩卖之事非比寻常,万不可心软待之!”
常岁宁点头“嗯”了一声,边走边随口道:“先生放心,昨日刚砍了百十来个私盐贩的脑袋,一些送去盐场,一些送去各渡口,还有一些悬挂在了菜市街口,以儆效尤。”
“……”本担心她“妇人之仁”的骆观临,此刻有一瞬间,反倒有些质疑面前的少女会不会太残暴了些,但也只是一瞬间。
“我当然不会对他们心软,如今各地说是农者起义,但为首者十中之八九皆是私盐贩子出身,累得富庶身家,再以低价私盐出售给百姓,积聚民众造反——”常岁宁道:“嘴上喊着消除天下不均,却一路行烧杀抢掠之举,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
大盛对待私盐贩的处置向来极重,走私盐量超过一石,即可就地处死,更何况她令人拦截下的私盐数目惊人。
如今各处都在效仿响应起义,趁乱贩卖私盐几乎是公认的最快的积蓄势力的手段,以至铤而走险者一时剧增——
时逢乱世,他们贩卖的又哪里只是盐,分明是活生生的祸患之源。
而江都临近黄海,赋税收入大半皆来自盐业。想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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