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史想着都是自己人了,便拿着那张单子,问常岁宁:“既如此,那大人是何打算?”
“我亦无意赶尽杀绝,这些盐商们有过哄抬盐价之举,但也曾受徐正业之乱殃及,且眼下我还要靠他们平稳盐市。”常岁宁拿以和为贵的语气道:“我已让人请了他们今日前来详谈,到时我要当面多谢他们的慷慨之举。”
“可是……”王长史试着提醒道:“大人此前不是邀了各行当的话事人,今日来此相议吗?”
“是啊。”常岁宁点头:“待我道完谢,大家正好坐下一起议事,加上盐商,这不就齐了吗。”
王长史了然,妙啊。
刺史大人这是要当着各行当话事人的面,当众“表彰”那些慷慨解囊的盐商了。
“也不好空手道谢。”常岁宁想了想,站起身来,道:“诸位在此小坐吃茶,待我去备些谢礼。”
李潼也放下茶盏,跟着常岁宁一同离开,跨出堂门之际,好奇问:“常妹妹打算备什么谢礼?”
“自然是最能彰显我之诚意的……”二人说着话走远。
看着常岁宁的背影消失,骆母感叹道:“刺史大人还真是贵人事忙,无一刻清闲啊。”
这感叹中,又透出几分遗憾。
只有骆观临知道自家母亲在遗憾什么——大抵是她原本备下的那些拍马屁之言,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钱先生——”王长史唤了一声,见对方不为所动,又唤一声:“钱先生?”
骆泽在旁轻咳提醒:“父亲,长史大人同您说话呢。”
骆观临这才看向王长史:“……不知长史有何见教?”
这般语气叫王长史抬了抬眉,果然好大的架子。
王长史依旧笑意不减:“先生头一日来此,不如我带先生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府中事务,如何?”
骆观临依旧不冷不热,抬手道了声“有劳”,跟在王长史身后离开了此处。
于是两刻钟后,骆观临坐在了外书房中。
看着面前摆着的一大摞公务,骆观临心情繁杂。
起初一切还算正常,但转着转着,那王长史便带他转到书房里来了……
且给了他这样一堆并不紧要却耗时耗力的繁琐公务!
这个什么王仲元,方才说起出身经历,可知对方此前在京师时,一把年纪了也不过是个小小七品芝麻官,从前是连他的面都不配见到的……现如今倒支配起他来了!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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