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摸清一点官场门路而已,尚且轮不到分配要职。
但这批进士不同,他们有着前人没有过的机会,也承担着这机会带来的艰辛。危在旦夕的国局,迫使他们快速地褪去着文人的天真。
此时此刻,湛侍郎忽而理解了当初他带宋显等人去往洛阳赈灾时,老师叮嘱他“将这茬苗苗们全须全尾地带回来”时的心情。
说到老师,近日天寒,圣人免了老师的早朝,他倒有几日不曾见到老师了。
好些时日没被老师骂,头都有点痒了……
哎,今年京师官员想要封印年休大抵又没指望了,好在今日下值还算早,头痒的湛侍郎一合计,让轿夫换了条路,去了褚尚书府上。
去了才知,头痒的不止他一个,乔祭酒竟然也在。
噢,算一算日子,国子监已开始休年节假了……教书的就是轻松,湛侍郎不禁有些眼红。
休假中的乔祭酒无事可做,冬日冰钓固然别有一番意趣,但三天一次即可,多了遭罪。
余下闲暇,不如来找太傅下棋,还能蹭一蹭炭盆——不知为何,太傅今年的炭盆,烧得甚是阔气,炭是最好的银炭,一丝烟雾都无,且一摆就是两盆。
棋桌旁摆着一盆,他家阿无,还能独占一盆。
湛侍郎瞧见了罩着铜丝熏笼的炭盆旁酣睡的黄白毛色的狗子,见它还穿着碎花袄子,不禁觉得稀奇,弯身上前,嘬嘬逗了两声。
阿无睁开眼睛,哼唧了两下,大约是烤得太热了,扭滚过身来,四脚朝天,露出肥嘟嘟的肚皮。
看着那张狗脸,湛侍郎轻嘶了一声:“此犬乍然一看,怎有些人里人气的……”
正下棋的褚太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岂止是人里人气,再细瞧瞧,还有些僧里僧气的呢,头一日让下人备狗食时,他都忍不住问一句,此犬是吃素斋还是别的。
也不知这乔央,从哪儿找来一条和大云寺早前圆寂那位这么像的狗子,只怕让那位还俗来生,都生不出这么像的。
湛侍郎逗了会儿狗,上前观棋,不由赞道:“老师这两步实在高明啊……”
褚太傅没好气地道:“观棋不语,喝你的茶去。”
湛侍郎笑着应“是”,只觉被老师呛了一句,浑身都通透了。
他倒也不是天生贱脾气,实是局势让人疲惫不堪,偶尔能躲得片刻清闲,在老师跟前坐一坐,吃杯热茶,听老师一如往常地训上两句,便觉得不那么紧绷了。
老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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