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但若殿下想杀,无不可杀。”
衡量一件事,从利益角度出发的该与不该,和殿下主观上的想与不想,对孟列而言,后者更加重要。
无绝又叹一口气,走了数步,脚下忽而一顿,想到了什么似得,一手抓着孟列,一手拽着常阔,将头探到二人中间,两只眼睛看向左右,低声问:“你们说,喻增身为司宫台常侍,此行来江都数月,圣人都不曾召回,是不是也已察觉到什么了?”
“那位会不会是想送个人情给殿下,或是有什么别的盘算?”
无绝言毕,等着孟列和常阔的反应。
孟列知道的消息够多,但他不想说,于是将袖子抽了出来。
常阔知道的消息不多,但他秉承着:“横竖殿下自有衡量,你掺和什么。”
他算是悟出来了,凡是与那位圣人沾边的事,最好少打听,殿下自有决断,这里头的分寸,外人把握不住。
于是常阔也将手抽回。
无绝只得甩了甩道袍衣袖:“行,不掺和,不掺和……”
但他很快掺和起了旁的事,伸手扶住常阔,道:“那说些别的……今日席间,那位容娘子,分明就是宣州的那位大长公主罢?这位为何要隐瞒身份来江都?”
本是三人夜行,低声窃语,此一句后,气氛却陡然惊变,常阔的声音突然正常:“我怎知道,你自问她去!”
因为声音突然正常,反倒显得人不正常了。
无绝心思敏捷,眼珠子一动,趁热打铁问:“……老常,你在海上伤重昏迷时,口中念叨着的待你始乱终弃的是哪个?”
常阔黝黑的脸色顿时涨如猪肝:“……记住你当下的身份,回你的前院去,少打听有的没的!”
说话间,拄着拐走得飞快。
无绝看得愕然:“……我再说两句,他怕不是就能将拐丢了吧?”
孟列自顾走上一条岔路,无绝追上来,低声道:“老孟,你有人手,你去查一查老常的旧事……”
孟列目不斜视:“都是女郎的人,你若有想法,自寻女郎说去。”
听他已改了称呼,无绝回过神来,和老常分开走了,暗中没了把风之人,虽说刺史府戒备森严,小心些却总无坏处……
无绝抓心挠肺,却也谨慎地将话咽了回去。
……
洗去一身疲惫的常岁宁,梦中多与旧事相关。
翌日,她和往常一般时辰起身,在院子里练罢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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