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上前两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休困快快请起!”
“不迟,迟个啥!”荠菜在旁大笑着道:“回得早不如回得巧,正好要摆庆功宴,明日论功行赏,可少不了你那一份!”
何武虎等人都出声附和。
唐醒嘴边挂着笑,目光灼灼闪动,抱拳的手愈发用力:“那便斗胆请大人也论功赐属下一职吧!”
在此之前,他从未与常岁宁提过半句属意的职位以及日后的打算。
被骆观临称之为“五台山浪子”的唐醒,浪迹半生,从不甘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缚。
所以,他返回五台山探亲时,的确也想过一去不返。
那段出生入死的军中经历,刺激而新奇,但他觉得也只是一段经历而已。他的人生中有过太多经历,这一段的确叫他印象深刻,但对他而言,最新奇的总在充满未知的下一段经历里。
但他忘了一件事——有些事物的特殊程度,总在失去和舍弃之后才会真正显现。
他离幽州越远,那感受便越发明显,竟形同戒酒一般。
回五台山的路上,一路所见所闻,竟叫他半点提不起兴趣,他很喜欢在途中随心所欲地停下,寻一处茶馆或酒肆,要上一壶酒,三两肉,听往来众生谈论各自见闻。
可此次,他一路听下来,竟全觉枯燥。
他逐渐明白了缘由所在。
他已见识到了最新奇之人,最新奇之事,仅在那一人身侧便可见识到这世间最广阔新奇的事物风景,她所行即是千古奇事,她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千山万水,他还要去哪里寻求所谓新奇?
已经见识过那般风景的人,再观别处,便注定只剩下黯然寡淡了。
得此明悟,此夜,唐醒忽而从床榻上坐直起身。
那是他返回家中的第五日,家中父母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留下娶妻生子,就此安定下来。
此次,他家中父母之心甚坚,甚至从外面锁住了他的房门。
于是次日,来送饭的仆从发现了空空如也的房间,以及被拆下的窗户。
那整扇拆下的两面窗户,被很妥善整齐地摆放在地上,好似在代替书信,变作了两个大字——走了。
唐醒深夜翻墙离开,换了匹新马,背着剑匣上了路。
同以往截然不同,此一程路途虽遥,他却再无半分观赏沿途景物的心情。一来所见多艰苦离散,二来他心已有归处,归心似箭。
他浪荡半生,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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