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他是很乐意多提点两句的。
宋显脑中却只在嗡嗡作响,交差?什么都不必做,冷眼旁观看着这些百姓被活活烧死,便足以很好地交差,对吗?那这差事还真是“轻松”。
宋显感觉到火势将空气烤灼变形,热浪滚滚而来,但他却从脚底生出无尽寒意。
房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最后道:“宋大人还太年轻……凡事还需深思熟虑,以大局为重。”
宋显退后一步,垂下眼睛,抬手施了一礼:“多谢房大人提醒,其中轻重利弊,下官皆已明晰。”
房廷放心下来,点头道:“且与我回车内详说吧……”
他说着便转了身,宋显垂首跟在他后面,往回走去。
宋显袖中十指紧握成掌,脑中无数声音交杂,官途,前程,帝心,大局……这些都很重要,随便摆一个出来,都像一座大山,足以令一个在朝堂中尚无根基的从六品官员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背后热浪灼人,宋显依旧觉得浑身每一寸都冷得僵硬。
一声凄厉喊叫从身后传来,宋显身形蓦地一僵,仿佛觉得有一颗石子,被人拿弹弓瞄准,打在了脸上。
他再听,越来越密的呼救声,便如越来越密的石子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身上——正如昔年他被明谨欺凌时那样。
彼时的屈辱无力,忽又涌上心头。
脑海中随之闪现的是那策马归京的少年储君的旧年模样。
昔日,那人将公正还给了他,是因对方有能力那样做,而他如今之力尚且微渺……
宋显猛一闭眼。
“……宋大人!”
官吏的惊呼声响起,房廷回头看去,却见宋显突然翻身上了马。
“驾!”
宋显驱马,向大火的方向疾驰冲去。
而今他能力尚且微渺……
可若他今日连这区区微渺之力都不舍得拿出来给他人求公道,来日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过注定只是那尸位素餐之辈!
他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昔日那个被绑在树上欺辱的孩子,不允许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我乃钦差宋显,圣人有令,不可伤及患疫百姓分毫!违令者皆视为抗旨不遵,严惩不贷!”
宋显策马高呼,扯下腰间官牌,大声说道。
见他一身官袍,负责看守的士兵们闻言皆慌了神——圣人不准杀患疫百姓?有人会错意了吗?
涉及圣命,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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