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双眉眼间却好似自成天地乾坤之气。
她的声音始终平静,未见抑扬顿挫的誓言,也未曾有歃血为盟的举动,只一句【必不负相托】,落在众人心头,却比任何激荡言行都来得更加牢固厚重。
姚冉等人无不抬手还礼,深深拜下。
书房外,一阵大风拂过池面,掠起一池波澜之后,即呼啸着卷向天边。
夜幕苍茫,风云涌动,星子时而隐匿无踪,唯一轮圆月静悬天幕,任风云如何搅动,它亦只依照它的岁时月令而行。
直到东方见蓝,银月渐隐去时,即有朝阳刺穿云层,照破江河山川。
自江都往西北而望,可见地貌渐起伏陡峭。
皇帝的诏令经快马奔驰行过这些起伏之地,很快也相继传入了西北各道。
陇右道节度使和负责关内道的朔方节度使,先后接到诏令后,私下见了一面。
此二道节度使分别驻守于玉门关内外,负责北境防御,此刻陇右道节度使愁眉不展:“……北狄随时可能再犯,此时让你我入京,军心怎么办?难道要将这偌大的北境全交由崔大都督一人吗!”
朔方节度使坐在椅中,攥紧了拳,最终却是一声叹息:“如今这大盛,还有天子不疑之人吗。”
他们在此驻守北境国门多年,哪怕这些年来他们向朝廷所请,屡屡被敷衍搪塞,却也未曾想过放弃自己的职责——正因熟知戍边事务,时刻直面北狄这头凶兽,他们才更清楚,一旦国门失守,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这数年来,他们借着有限的条件,与崔璟一同共行戍边大事,一日也未敢怠慢过。
于他们而言,守好国门是迫在眉睫之事,远比一切重要,那些皇权争斗,他们根本无暇理会掺和。
他们不愿卷入,但局势却由不得他们。
与关内道相邻的河东道节度使,在两年前曾有过造反举动,虽被崔璟及时平定,但有此先例在,朝廷对他们的信任显然也十分有限……此番入京,大约便是要给他们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想到这里,有着一半胡人血脉的陇右节度使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声。
朝廷那些人,真当北狄被打退一次,便不会再来了吗?逼他们站队表忠心,也要看一看时机!
“……老子倒真想去京师瞧瞧,那些各怀鬼胎的玩意儿,究竟都生得怎样一副嘴脸!”陇右节度使来回踱步:“他们争来争去,干老子屁事!”
虽有言道,小国毁于外战,大国崩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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