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紧跟而至的是弓弩手,他们藏在盾牌之后,蹲跪下身,稳住身形,从盾牌缝隙之间出箭。
火光灼热,但胡粼浑身冰凉。
有些范阳军在负伤坠落之前,甚至会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上面的汴州守军一同拖拽下去,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
战况血腥而惨烈,但任何一方都不敢停下。
“大人……”巩国璧的神情有着一瞬间的难堪,但还是再次拱手,大声道:“大势已见,还望大人能够顺应大势!以免平添不必要的死伤!”
此前,范阳军攻打洛阳,胡粼奉命从汴州守军中拨出一万余兵力,令心腹参军赶去支援洛阳。
“胡刺史。”段士昂微仰头,隔着火光看着上方的胡粼,抬手一礼,道:“汴州军之能,段某今日有幸见识到了——”
“大人……您岂是这段士昂的对手?”城楼上,有武将低声劝说:“这必是段士昂的圈套陷阱!”
守城虽占据优势,但这优势总有消耗殆尽之时,无论是城墙,兵器,火油,还是士兵都会被消耗掉。
弓弩手在举盾兵的护卫下,向城墙上方射发弓弩。
因守城优势使然,此刻那些尸体中多半是范阳军的。
段士昂是想借此要他的命,这甚至并不是什么隐晦的陷阱。
“然而胡刺史必然也很清楚寡不敌众的道理,我今日倒可暂时退去,但明日再来攻时,汴州又是否还有余力抵挡?”
在上方箭雨的攻势之下,他们有半数人倒在途中,但余下之人依旧前赴后继,跟随着战车,吼叫着冲上前去。
被安排在箭楼中的弓弩手皆是百里挑一,他们出箭精准,范阳军中很快有人相继倒下,但几乎瞬间便有人替补上去。
“瞄准他们的投石手和床弩手!放箭!快!”汴州守军将领大声指挥着。
而现下看来,他显然是选择倒戈投靠了范阳王。
这半日对战下来,他已看准了胡粼的为人,此等人,心中有义,可为义赴死。
照汴州如此守城,他怕是要攻三次才能拿下,而每一次的伤亡都是代价。
武将说话间,手中箭已离弦。
看着那些汴州守军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且士气始终未见受挫,段士昂微皱起了眉。
许多身上着了火的范阳军大叫着在地上滚爬,或是奔跑着向同伴求救,被烧死,远远比被一刀砍死来得要可怕太多。
有一名范阳军成功地攀上了城楼,胡粼挥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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