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信自己的判断,更自信自己的能力,前者决定了她敢于做出仁慈放生之举,后者则是她不惧此举有可能带来的任何变故的底气。
“这乱世之中,很多人皆掌握不了杀伐与仁慈之间的界限,前者毁灭世道,而后者往往为世道所毁。”李复看向船舱外,眼底渐生几分感慨:“她这般敢杀,又这般敢放……实为我平生仅见。”
“今日见着的那位唐将军,也是个奇才……”李复想到什么便说上一句。
常岁宁说要处死他们父子时,与唐醒并无异样的眼神交流,但唐醒却能瞬间领会到常岁宁的用意,且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见默契程度。
他与唐醒接触交谈之下,可知对方见识广博,行事看似洒脱随性却又章程严谨。
此类奇才,是强抢不来,强留不了的,此人愿意留在常岁宁身边效力,必然是出于真心折服。
而能折服此一类人,从人格到能力,缺一不可。
对此,李复此时已无半点质疑,他叹了一声,道:“若我再年轻个二十来岁,倒也想习得一身本领,跟随这样的人成就一番大业。”
少年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世间仅有啊。
李昀吃了一惊:“能叫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常岁宁当真格外了不得……”
倒不是说他父亲多么高傲不服人,而是父亲从年轻时便十分爱好享乐,实在很难生出这样的热血少年心思。
李复看热闹不嫌事大:“且看吧,李隐有得头疼了。”
李隐借段士昂之手利用他攻下洛阳,这棋走得好好的,忽然被人一刀砍翻了棋盘,能不头疼么?真正头疼的怕是还在后头呢。
李昀也跟了一句:“这下,那位圣人倒是能松上一口气了。”
“那也是一时的……难道你觉着常岁宁她收回洛阳,是要献给那位圣人的?”李复道:“她这样的人,岂会甘心屈居人下?”
“而当今圣人既降驭不了,也容不下这样的人物。”李复估摸着道:“迟早得打起来……”
李昀听得来了兴趣:“那今后谁输谁赢,父王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李复道:“我自然是躲起来看。”
他说着,又喟叹一声:“这天下果然还是看别人打,才更有意思。”
热闹这种事,看看就得了,真掺和进去,那自己就成热闹了——先前他这脑子当真是被粪给糊了,怎么就觉得自己也行了呢?
答应段士昂的那一日,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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