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可曾为生民而虑?”
李隐叹息:“柴老将军,别有居心之言,岂能轻信?”
“王爷的意思,此乃范阳王临死之前的蓄意污蔑吗?”
“不,是那淮南道常岁宁。”李隐的声音里并无急切辩解,缓声说道:“此女野心昭昭,彼时范阳王落入她的手中,她顺势借范阳王之手污蔑本王。此举是何居心,还需赘言吗。”
柴廷看向李隐:“照此说来,荣王殿下与段士昂毫无干系了?”
“是,本王可以起誓。”李隐神情依旧坦然平静:“本王也从未有过有段家血脉的孩子,皆不过他人所造障眼谣言而已。”
柴廷不置可否,片刻,转头看向亭外风雪,眼底俱是沉重。
此次奉天子令发兵山南西道,他心中并非全然没有犹豫……
每一场战事后清点伤亡人数,他亦多有茫然,不知这样的厮杀意义究竟何在。
亭内寂静了片刻,才再次响起李隐的声音。
“民心不在本王口中,在本王和将军心中。”李隐道:“本王无意劝将军归降——”
柴廷自嘲一笑:“柴某此时也没这样大的本领可以说服大军归降。”
他虽为主帅,但此时军中实际掌权者皆是天子的人,他不过挂名而已。
“但将军或可以做到让大军多观望一段时日,免去不必要的将士伤亡。”李隐的声音似融入了风雪中,诚恳之感却不减:“请将军给民心开口的时间,也给六万玄策军留一条清白的活路。”
柴延凝望亭外风雪,久久未语,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地无声垂低。
待到子时,荣王乘坐马车离去。
披着氅衣的男人盘坐车内,闭目养神,嘴角挂着淡然笑意。
他此行本也不曾想过说服柴延归顺。
以言辞使人归降,总是不牢固的。他今日只需要让柴延看到他为玄策军而虑,为天下生民而虑之心……当然,他的私心也很明显,想尽可能地降低山南西道兵力的折损。
但这份私心乃是人之常情,不为过错。
无私者令人戒备,存私者更便于取信。
柴延和朝廷大军,在看到即将现世的民心、以及朝廷是如何被其碾碎的之后,到时自然便知道该怎么选了。
马车在雪中行驶缓慢,荣王于脑海中静静盘点各处局面,目下大局基本在可控之中,唯有一个变数在……而那个变数,在肉眼可见地壮大着。
常岁宁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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