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人毒害……”
褚太傅复述罢这四个字,缓声道:“这样的事,却是半个字也未曾听她提起过。”
老人胸口处似堵了一口极长的叹息,却始终压着未曾吁出,只喃喃道:“还真是老夫的好学生啊。”
莫要说她不知,他这个学生不是那等蠢东西……不至于连这点觉察都没有!
难怪她成了常岁宁后,从起初便未曾考虑过同昔日与她关系极近的小王叔为伍……这势必是早就查明真相了!却只字不曾提!
太傅搭放在茶几上的手慢慢攥起,语气渐重:“杀人的,被杀的……都‘好得很’哪。”
魏叔易静静垂着眼睛,动作很慢地将那字条妥善收好,此时方才开口:“殿下大约是不愿太傅为此动怒痛心……还请太傅不要怪她有心隐瞒。”
“怪她……”太傅的声音重新低了下去:“只说她此刻在做些什么,我又哪里能怪得到她身上去。”
这话中似乎带着一贯常有的冷嘲热讽,而这之下掩藏着的却不外乎是一位老人的锥心之痛及“怒其不争”,但这些情绪一概皆敌不过老人胸中越燃越炽的怒气。
这怒气未曾浮于表面,太傅甚至比往常看起来冷静沉定百倍,细微的情绪波动只如静水微澜:
“她顾全大局,看不上这区区私仇,可我这做老师的,却一向小肚鸡肠——”
老人看向窗外翠绿芭蕉,苍老的眼睛里仅有平静:“她既腾不出手来清算此事,那这笔账,便由老夫代她讨还。”
魏叔易垂眸施礼:“但凭太傅驱使。”
此刻她以性命浴血守关,凡立于她身后者,皆沐其恩,他也不例外。
她为天下人撑起将倾之天,天下人当为她讨还尘封的公道。
此时此刻,他魏叔易也是天下人——不是她的臣子,非是出于倾慕,即便只是身为天下人,也当义无反顾。
“如此,魏相便往洛阳去。”褚太傅眸如沉渊,吐字如落子般决然:“设局者也当有入局之日,魏相且与老夫一同于局中静候来者。”
当日,褚太傅亲笔修书两封,一封令人秘密送往黔中道长孙氏,另一封送往江都与忠勇侯常阔。
后一封信,未经信兵之手,而是由宣安大长公主顺道捎带而去。
李容动身离开了太原,耗时半月,至江都。
此次李容未以幂篱遮面,也未假借“容夫人”化名,于江都刺史府外堂堂正正地下了马车,婢女在前手持大长公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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