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宁先问了崔璟今日常阔入宫之事,而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政事。
她想到什么便说一句,更像是在自我复盘,上一句和下一句往往没什么关系,但崔璟总能很顺畅地接住她的话,帮她很好地捋顺每一件事,毫无阻滞之感。
这让李岁宁分外舒心,只要一想到今后她身边会一直有这样一个崔令安在,她便觉得很放松,仿佛疲累都被他卸去了大半。
见她未再急着往下说,崔璟适时道:「今日孟东家使人送了近百坛酒水入宫,据说是自江都运回,名为风知酿。」
「一百多坛。」李岁宁双手撑在身侧,望着夜色:「这么多,得喝多久啊……」
酿酒的人还以为她的酒量和从前一样好吗。
他在江都时,一直都在酿酒吗。
李岁宁静静出了会儿神。
喻增的尸身由孟列的人收敛去了,李岁宁不知埋去了何处,也未曾问过。
李岁宁记着,他说他原本的名字叫柳明珂,兖州人,原也出身小官之家,若不曾在年幼时遭遇家变,或许也会读书为官吧……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许久,李岁宁才说:「那就留着慢慢喝吧,哪日有了开心事,便启一坛。」
崔璟应下:「好。」
李岁宁便又继续与他说政务。
夏夜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李岁宁渐渐有些困乏,之后干脆靠在崔璟肩臂上,权且休息。
染着夏日花香的微风中,崔璟微微弯起嘴角,尽量让那侧被靠着的肩膀足够端正却不僵硬,好让她靠得稳当并舒服一些。
他微微转头看她,将声音也放轻:「近日累了吧。」
「嗯……」李岁宁的声音仍是愉悦的:「等忙过这段时日,我要偷偷歇上一日,一整日。」
说着,催促崔璟:「你接着往下说,我听着呢。」
「事关岭南道与黔中道,我说来,殿下可参详一二……」崔璟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淳厚悦耳,他慢慢说着:「或可让肖旻将军并领此两道节度使之职,岭南道地广而势力分散,但肖将军已探明了路,扎下了根,再换了旁人,不免又要从头摸索。而黔中道势力兵力集中,肖将军若同领黔中道兵权,也可变相威慑弹压岭南道人心,有利于后续收拢岭南各部族。」
「黔中道李隐之势务必尽数拔除,可让佘奎之子佘绍,为肖将军佐官别驾,与黔州长孙氏族人共同清剿李隐残党——」
「岭南道虽贫瘠荒蛮,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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