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安静了片刻,声如金石道:“今夏淮河大水,淮安等地粮价飞涨,百姓生计困顿,南京户部不仅没有主动向永宁侯提出以粮食稳定物价,反而以潘汝锡、钱树文等人的南京户部、仓场官员,趁机倒卖官粮,牟取暴利,虽为永宁侯严厉处置,但也足见南京户部以及两江总督衙门多方掣肘,亟需厘清权责。”
韩癀闻言,儒雅面容上面无表情,心底霍然开朗。
这是天子提出的条件?
崇平帝道:“朕意欲分江南一省为安徽、江苏两省,以安庆、徽州、宁国、太平等府建安徽一省,另置巡抚,以江宁、苏州、松江,徐州等府为一省,以江南巡抚延续江苏巡抚,韩卿以为如何?”
韩癀闻言,心底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在崇平帝目光注视下,定了定神,拱手道:“圣上,臣以为此法可行。”
崇平帝道:“那韩卿就回去拟旨,理清缘由,布告诸省。”
先放出消息,然后观察朝臣反应,最终再让子钰赴江南考察安徽巡抚人选,这样江南士人也就瞩目以视,这样制衡之局也就自然而成了。
韩癀闻言,心头微震,拱手称是。
……
……
及至下午时分,天色昏沉,不知何时似又又纷纷扬扬飘着小雪,这才去了陶然居。
说来此地,还是贾珍当初宴请于他的地方。
贾珩从马上下来,看向酒楼的“陶然居”匾额,目光定了定,举步进入。
此刻,凤姐已经与平儿早已在嬷嬷和丫鬟的陪同下,备了一间厢房。
装饰雅致的厢房之中,几案摆放着珍馐美味,凤姐的兄长王仁正在与凤姐说话。
王仁笑道:“妹子,这珩哥儿喜欢什么?我等会儿可不能冲撞了。”
凤姐今天着一袭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内着桃红撒花袄,披着石青刻丝灰鼠披风,下着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看着粉光脂艳,玉颜笑意嫣然,轻声说道:“没事儿,珩兄弟没有那般大的架子,平时很好说话的。”
王仁陪着笑道:“我自是知道,只是担心我性情粗鄙,让珩兄弟生了厌,也让妹子再招了埋怨。”
一等武侯,军机大臣,纵然是从指头缝里漏出一些,足够他受用不尽了。
凤姐笑了笑道:“你就放心好了,珩兄弟那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的。”
而在这时,平儿近前,脸上见着盈盈笑意,说道:“奶奶,珩大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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